雖說氣氛緩和了,但畫面還是很驚悚的。
她俯身貼近礦石,三對螺旋顎片緩緩旋開,露出內裡密佈的纖毛,那些絨狀觸鬚突然暴長,如活物般扎進岩層縫隙,分泌出熒綠色的消化液,礦石表面立刻泛起細密的氣泡。
她的身體開始進一步畸變——原本半透明的膜狀褶皺被金屬完全覆蓋,變成鋒利的刃狀結構,無意識地刮擦著周圍的‘果凍’。
資訊素腺體因毒素堆積而腫脹潰爛,分泌出的不再是淡紫色霧靄,而是帶有腐蝕性的黑紅色黏液,滴落在地面時嘶嘶作響。
她的複眼徹底渾濁,只能依靠礦物散發的輻射來感知方向,像飢餓的幽靈般大口大口的食用。
看到這種畫面,加弗雷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
他感覺自己又一次被某人坑了。
雖說上一次被坑還是上一次,但上一次被坑,不代表這一次就不會被坑。
我就不該信了對方的邪~
而相比於旁邊這位時空生物,高工倒是興致勃勃的欣賞著八妊女士的進食畫面。
理論上來說,對方是不需要進食的,因為底下億萬蟲族的啃食,會以一種特殊的消化渠道落入蟲巢的消化系統之中。
但這種‘可食用礦物’似乎會分泌出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這種能量波動會自然而然的吸引蟲族。
正如同介紹的那般——
功能2:‘複合礦物’經過食用口味調整,對於碳基生物-蟲族物種有強大的吸引力,甚至其散發的‘能量波動’,會吸引來自於宇宙的蟲族。
不過高工也的確沒想到,對方之所以過來,還真就是因為這些食用礦石。
那個瘋女人的狗鼻子是得有多好使,才能跨過不知多少光年,聞到這些礦石的香味。
要不是對方鼻子有這麼靈,當年也不會跨過時間線來追殺自己了。
‘我嚴重懷疑,你這次來,就是來拿我頂缸的。’
高工的腦中,突然響起加弗雷悲憤的聲音。
‘完全沒有這回事,是真心想要帶你去那個‘始源宇宙’進行前期探索的。’
‘那這是什麼情況!?’
‘當然是意外情況了,我怎麼知道這個飛昇蟲母會突然殺過來,我又不會算命。’
‘你覺得,我這麼一個連宇宙探索都做不到的低階文明領袖,會找來這麼一個存在,陪你演這麼一齣戲?’
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如過去時間線和未來時間線的表現,加弗雷在半信半疑間又被說服了。
‘這個蟲母不會弄死我們吧?’
‘弄死誰都不會弄死你的,別忘了你可是有編制的。’
‘真的假的?’
‘包真的。’
哪怕是最低階別的時空特工,一說到編制,也不由的挺胸抬頭起來。
於是對方就又相信了。
隨著最後一口礦石被啃食殆盡,她緩緩舒展身軀,甲殼縫隙間滲出細碎的金色光塵,像是體內熔化的金屬在歡快地流淌;六對附肢輕盈地顫動,關節處的膜褶舒張開來,如絲綢般柔滑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出微熱的、帶著礦物甜香的霧氣。
“很不錯,她會喜歡的。”
高工眼觀鼻、鼻觀心,一點也不想關心,對方提到的是誰。
大概是吃飽喝足,外加高工把僅剩香頭的蟲王香光明正大的點了起來。
這位八妊女士語氣終於愉快了起來,甚至還主動扇動著翅翼,在周圍飛了一圈,其身上散發出,宛如實質般的空間波動,莫名讓高工想起了某個老頭環裡的某隻艾爾登之獸——蟲族進化版本,每一次揮動翅膀,高工都能肉眼看見無數亞空間明滅。
“這幾隻小蟲子,我是一定要帶走。”
對方繼續不可置疑的道。
這種語氣當然依舊讓人很不爽。
但作為一個天災物種,這句話的意思也很簡單,我要帶走這幾隻蟲子女王,但你可以提出你的條件。
這是可以作為一種平價的交易,而不是某個星際詐騙。
高工沒有一開始就回答,而是問起了另一個話題,他很感興趣的話題:
“八妊女士您應該能看出來,這隻微觀蟲子女王經歷了某些試驗,但具體是哪些試驗,您能看出來嗎?”
這隻蟲母點點頭,輕輕揮動了最前端的足肢,下一刻,原本虛幻的兩道身影,‘亞原子女王’和‘蟲蛻’都向對方的足肢尖端飛來,其中這位‘蟲子女王’顯出了原型,居然是一個米粒大小的‘金龜子’,而那位‘蟲蛻女王’則變成了一張蟲衣,掛在了對方身上。
雖然大概能猜到,微觀蟲族的蟲族領袖,體積也應該不會很大。
但如果讓人知道,那個禍害了好幾個星區的蟲子天災,其罪魁禍首,居然是一個‘金龜子’,這感覺的確是有些……奇妙。
八妊女士怔怔的看著對方,複眼流動著綠油油的光芒,似乎在進行一種蟲子女王之間特有的交流。
片刻後,她才開了口,語氣帶著一絲絲憤怒,以及一點不可思議。
“她說,那群古老者研究的內容,是關於‘蟲子女王血統’的複製。”
“哦,怪不得。”
高工倒是沒覺得多麼出乎意料。
畢竟在對方‘製造分身’的時候,他就隱隱有所感覺。
“看來,這個試驗的效果不怎麼好。”
這效果要是好的話,人家也不會隨意就丟掉了。
單是高工自己感受到的,複製‘女王權柄’的代價,是要大量消耗蟲族意識。
這還是在那個‘二號封印物’的配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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