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微笑道:“齋藤君,正是因為知道軍法森嚴,才需要您這樣手握‘免死金牌’的人物加入!”
“沒有海軍艦船這層絕對安全的‘皮’,一切都是空談!至於風險……”
他嘴角扯出一個近乎冷酷的弧度,“亂世之中,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守著死規矩,看著別人發財,看著自己的兄弟捱餓受窮,那才是最大的風險!”
頓了一頓,陳陽壓低聲音,“只要運作得當,這張網,也可以是帝國某些大人物不方便親自出手的‘白手套’。”
“齋藤君,你應該清楚,帝國的戰事無論打多久始終會有結束的一天。”
“到那時候您怎麼辦?帶著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榮譽勳章”回到神奈川?”
“齋藤君,您也要吃飯啊……”
最後這句話,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齋藤工一心中激起巨大的漣漪。
他再次沉默,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懷錶冰涼的黃銅外殼,深邃的目光彷彿穿透了竹簾,看向外面那片被竹簾切割的月影。
樓下的喧囂似乎更遠了,只剩下庭院裡溪水緩緩流動…
巨大的利益誘惑,周密的分工,以及陳陽那句發自肺腑的“您也要吃飯啊”,如同三條毒蛇纏繞著齋藤工一的理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林素耐心地吸著煙槍,青煙繚繞。
井野友介的手指在刀柄上越收越緊,眼神中的貪婪幾乎要壓過警惕。
終於,齋藤工一緩緩合上了手中的懷錶,發出“咔噠”一聲輕響,在寂靜的隔間裡格外清晰。
他沒有看任何人,目光落在矮几上那杯早已涼透的龍井上,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決絕:
“長江航道複雜,海軍艦船確需加強巡邏,以‘肅清水匪,保障帝國航運安全’。”
他抬起眼,目光掃過林素和陳陽,最後落在井野身上:“陸軍在沿岸的‘肅清’配合,至關重要。”
“至於‘海陸聯合運輸’的細節……陳課長,就按你擬定的‘方案’儘快推進吧。”
陳陽如釋重負,緊繃的肩膀瞬間鬆弛下來:“齋藤君果然深明大義。”
井野友介重重地哼了一聲,算是默許,
林素臉上的笑容徹底綻放,豔麗如午夜盛開的曼陀羅。
她端起那杯冷茶,向著齋藤工一遙遙一舉:“以茶代酒,敬我們……即將暢通的網路!”
月籠沙三樓。
陳陽一改方才低調的做派,鬆開襯衫的兩顆釦子,手中端著酒杯,站在窗戶前方。
樓下,池上純子攙扶著齋藤工一進了早就準備好的轎車。
宮城結衣也扶著醉眼惺忪的井野友介進入另一輛轎車。.
車子在專人的指揮下駛出月籠沙後門,開向早就準備好的的私人別墅。
這些別墅都是以女孩子的名義購入的,她們唯一的價值就是成為男人們豢養的金絲雀。
當然,這並不簡單,不是單純長的好看就行……
因為只要男人對她們厭倦了,她們的價值就會歸零。
這也就意味著她們的任務已經失敗……
月籠沙不需要失敗者,等待她們的結局就只能拿上一筆錢,找個沒人的地方重新開始。
這很殘酷,但這就是遊戲規則。
所以,想要過好的生活,就得有不一樣的本事,聽起來這月籠沙的作用彷彿就是某些名媛培訓班。
嗯,不是彷彿,根本就是……
嘩啦啦,包廂大門推開的聲音響起,陳陽沒有回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老闆,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林素的聲音在身後緩緩響起。
陳陽抿了一口酒:“林小姐的確是個很好的拍檔。”
“您今天晚上的表現很好,甚至比我預想的還要好。”
“我有些不理解,”林素並沒有在意陳陽的誇獎,微微蹙眉道:“您本身就在運輸部,為什麼還要透過我來牽頭。”
“我認為即便是您親自下場,他們也不會拒絕…”
陳陽轉過身子盯著林素,半晌,突然笑了笑:“你錯了,林小姐。”
“這件事本來就需要一箇中間人去做,因為,日本人的海軍跟陸軍之間缺少最關鍵的一樣東西,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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