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嗎?”柏商雲顯得漫不經心,“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日美英一旦爆發衝突,戰爭局勢很快就會改寫,日本人一完蛋,我們下一個面對的敵人是誰?”
林景伊的神色嚴峻起來,敲著桌子說,“老周是紅黨情報專家,咱們也是搞情報的,相信大家對紅黨的蓬勃向上比誰都清楚,對手在一天天強大,我們呢?”
“林主任何必長別人威風,滅自己志氣,黨國的百萬軍隊難道是吃素的不成?我們打不敗日本人,難道還對付不了紅黨?”聽他這麼說,旁邊另一位男特務不幹了,反駁說,“再說了,即便真有一戰,那也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咱們過好當下就是,八筒!”
“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六筒!”林景伊搖了搖頭,剛丟了一張牌出去,門外忽然響起咔嚓咔嚓的聲音。
幾人一驚,立刻拔出手槍,示意一人去門口檢視,其他人埋伏在了門邊。
一個男特務槍背在後面將門開啟,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侷促不安地站在門口,他的身後站在一個笑盈盈的男人。
兩人身後還有兩個隨從模樣的男人,一人揹著手站著,一人正舉著相機到處拍照,咔嚓作響。
特務一愣,警惕地問:“幹什麼的?”
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是餘副局長,本以為自己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沒想到又被張義找了回來,此刻揹著身後的手有些顫抖,被張義拍了拍肩章,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說:
“鄙人是市府建設局副局長餘大成。”
“建設局的?你來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你們中統的房租什麼時候交?”
原來是討債的,特務撇了撇嘴:“這你就要找我們徐局長了。”他見那名不明來歷的隨從還在拍照,指著他就衝了過來:
“你也是建設局的?誰讓你在這兒拍照的?哎,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終於認出了拍照的猴子。
猴子沒理會他,扭頭問張義:“主任,我可以拍這些照片嗎?”
張義一臉紳士,扭頭問餘副局長:“餘副局長,這裡是你們建設局的房子吧?”
“是。”
於是張義又笑著對猴子說:“那你可能要徵求下主人的同意。”
餘副局長強顏歡笑:“當然可以,我不介意。”
猴子:“謝謝。”他朝男特務禮貌地笑了笑,繼續拍照。
男特務戳在那裡尷尬至極,氣憤說:“什麼主人,主人,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這裡不允許拍照。”
說著就要去搶猴子手裡的相機。
張義將他攔住,笑呵呵地說:“這位兄弟,別激動嘛。我們是中央報社的記者,受行政院、市府委託,來拍些照片。”他意味深長地壓低聲音,“有訊息說唐家沱的房屋存在嚴重質量問題,又地處荒郊,百姓意見很大,都不願搬遷。我們這次過來就是希望拍攝一些正面的東西,尤其是老百姓在這裡幸福生活,國泰民安的美好畫面,一會給你也拍一張啊。”
“我想起了,你和我們坐同一艘輪渡過來的,你不是商人嗎?怎麼又變成記者了?”男特務半信半疑,狐疑地盯著他,“我要看你的證件。”
聽到外面的議論聲,埋伏在屋內的趙德愷、柏商雲和另一個男特務也按捺不住,提著手槍走了出來,看到張義幾人,都是一臉意外。
“證件是吧,我這就給你拿。”說話間,張義出手如閃電般扣住了特務的手腕,一把卸了他的槍,將他扯到自己身前的同時,對著出現在門口的三人就是三槍。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三人猝不及防,應聲倒地。
男特務目瞪口呆,眼中露出一股絕望的神情,右手倏地從後腰摸出一把匕首,猛地向張義脖子刺去。張義反應機敏,向後一閃的同時,一腳將他踹開,砰一槍將他解決。
轉瞬間就死了四人,看著猴子和錢小三衝進屋內,餘副局長渾身哆嗦,驚恐地問道:“張處長,不是說問話嗎?怎麼就殺人了呢,要是被中統的人知道你殺了他們的人,我也......”
“知道什麼?我們聯手打死了他們的人?老餘啊,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休慼與共,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只要一會將現場偽裝成劫財,誰會懷疑?這荒郊野外的,等中統想起他們,屍體都腐爛了。”
看著漫不經心的張義,餘副局長只覺得毛骨悚然。你是不怕,你有軍統做靠山,可是我呢?這會,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很快,猴子就將渾身顫抖、蓬頭垢面的林景伊拖了出來。
“叫什麼?”
“.......林景伊,你們是?”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張義打量他幾眼,發現和情報處描述的是同一人,便擺擺手,猴子一記手刀劈在他脖頸的迷走神經上將他敲暈,然後將手腳捆綁,將嘴巴堵得嚴嚴實實,用麻袋套進去,等佈置完現場後,抬著他來到了餘副局長那輛福特旁,把他塞進了車子的後備箱。
“餘副局長,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你的車怎麼過來的,就怎麼運回去。”
“我,我不行.......”餘副局長緊張得像一隻驚弓之鳥,連連擺手。
“我看好你,只要汽車到了對面碼頭,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去吧!”
張義說得不容置疑,餘副局長無可奈何,顫顫巍巍鑽進駕駛室,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穩定情緒後,這才發動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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