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主今日為娘娘辦的幾件差事都很不錯,娘娘有意倚重小主,小主可莫辜負了娘娘的一番好意。”
翠香那張嘴著實了得,她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太后罰雲嬪抄寫的經文,就這樣變成了邢煙的任務。
不過,她沒有拒絕。
“翠香姑娘給我一張姐姐的手稿吧,嬪妾不熟悉姐姐的字跡,免得給姐姐添亂。”
見邢煙如此識趣,翠香很滿意,她找了一張雲嬪之前抄寫過的經文遞給邢煙。
“好好寫,奴婢可是會替娘娘認真檢查的。”翠香眼裡閃過一抹狡黠。
邢煙自始至終不露出分毫情緒,“翠香姑娘放心。”
回了側殿,寶珠將那厚厚一摞紙放置案几,抱怨道:“小主,那個翠香真是壞透了。”
邢煙坐下,抓起雲嬪寫過的那張手稿,嘴角噙起一抹笑。
“傻寶珠,有句話叫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抄寫經文可以修心修身,何樂而不為?再說了,學會了雲嬪的字跡,以後可是有大用處的。”
寶珠捧著一杯熱茶遞過來,心疼道:“小主,奴婢知道您這麼做有自己的道理,可抄寫經文的活兒實在是太重了,您累壞了怎麼辦?奴婢識字,要不讓奴婢來做吧。”
寶珠主動請纓,邢煙伸手在寶珠的前額輕敲了一下。
“放心吧,你家小主可沒這麼柔弱。這宮裡指不定什麼時候又要‘起風’了,咱們剛好避避風。”
寶珠覺得,她家小主似乎就是在等風來。
說到風,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主,您還記得孫嬤嬤說的話嗎?她說讓您靜待東風,你猜東風是什麼?”寶珠故意賣了個關子。
邢煙淺淺一笑,篤定地說道:“一個人。”
“小主,您這是太聰明瞭,就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咱們宮裡的人,我現在就帶他來見你。”
寶珠說完,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她便帶著一個人再次進來。
是小鄧子。
“奴才小鄧子給小主請安!”
小鄧子彎著腰,低著頭,一進屋就給邢煙行了跪禮。
邢煙微蹙起兩道柳葉眉,疑惑地看向小鄧子,他身上並無與眾不同之處,甚至,比其他的宮人更為低調謙卑。
“你與孫嬤嬤認識?”邢煙居於座上,繼續打量著小鄧子。
“她是俺娘。”小鄧子如實回答。
聞此,邢煙吃了一驚,她可沒想到孫嬤嬤竟然安排自己的兒子到她身邊當差。
小鄧子重重地給邢煙磕了一頭,“小主仁厚,俺娘都告訴奴才了,小主在俺娘生病時衣不解帶親自照顧,小主的這份恩情,小鄧子一定會牢記在心。”
清楚了事情的緣由,邢煙示意小鄧子起身,“孫嬤嬤盡心盡力教習我規矩,她生病,我照顧她是理所應當。你不必如此掛懷。只是不知,嬤嬤現在可好些了?”
小鄧子趕緊點頭,“回小主話,俺娘已經好了。俺娘說了,讓奴才到小主身邊來當差,一定要盡心盡力護小主周全。”
“奴才自幼在這宮裡長大,這宮裡的事兒沒誰比奴才更門清了。小主但凡有需求,只管交給奴才去辦,奴才一定讓小主滿意。”
小鄧子的這番陳詞,讓邢煙不覺眼前一亮。
這宮裡住著的雖然都是主子,但是真正萬事通的卻是這些當差的宮人。
有了小鄧子的加持,她想要實現復仇大計,就顯得更容易了一些。
“既如此,那我就把宮裡的事務都交給你了,寶珠主內,你主外,你們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邢煙做了安排,小鄧子喜不自禁,又是跪地謝恩,“小主放心,奴才就是折了這條賤命,也一定會護小主周全。”
邢煙讓寶珠塞給小鄧子一個鼓鼓的荷包,小鄧子連連擺手不肯收。
“收下吧,在宮裡辦事兒,沒錢不行。何況,我現在就有一件要緊事要交給你。”
聞此,小鄧子便沒再拒絕,“但憑小主吩咐。”
此時的他,眼裡有光,完全不似平日裡那副唯唯諾諾毫無生氣的樣子。
邢煙低聲吩咐,小鄧子領了命,弓著腰快步走了出去。
亥時三刻,雲嬪在翠香的伺候下準備就寢
皇上突然去了藍雨閣的訊息,卻在這個時候傳入了青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