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鄧子已經打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知了邢煙。
邢煙眸中含笑,馮嬪這塊絆腳石,平時派不上用場,但關鍵時刻用來落井下石,卻不容小覷。
主殿內。
雲嬪聽聞太后要罰她一年俸祿,頓時勃然大怒。
半年前,馮嬪的狗在御花園衝撞了她,齜牙咧嘴,狂吠不止,她受了不小的驚嚇,便讓人找了個僻靜處打死了。
一條狗而已,她沒放在心上。
這事兒處理的隱蔽,馮嬪並不知是雲嬪所為。
可如今舊事重提,馮嬪言之鑿鑿。
太后為她撐腰,雲嬪受罰理所當然。
孟南檸出了慈寧宮,大抵猜到太后是不會收回成命了。
不過,她並未想到太后會再次懲戒雲嬪。
等她回了藍雨閣,這個噩耗已經傳遍六宮。
她嚇壞了,忙使喚秋菊過來找邢煙解釋。
“胡小主,我家小主求過太后娘娘了,誰知道馮嬪娘娘過去告狀,說雲嬪娘娘害死了她的狗……”
“小主,您一定要替我家小主跟雲嬪娘娘解釋,她盡力了!”
邢煙一一應下,說道:“讓你家小主放心,雲嬪娘娘這邊我會幫忙解釋。”
秋菊不敢久呆,怕給孟南檸招惹麻煩,說完話匆匆離開。
送走了秋菊,寶珠有些不解,“小主,雲嬪罵得那麼兇,您為什麼不讓孟貴人知道?”
她都不知情,還怎麼狗咬狗?
邢煙習慣深謀遠慮,做事不看一時的得失。
她將抄好的經文放置一邊,沉聲道:“她倆現在實力不對等,孟貴人知道又如何,還是隻能忍氣吞聲。”
等她倆勢均力敵時,這場狗咬狗的戲才有趣。
主殿的謾罵聲漸漸停了,邢煙看向窗外,腦中又有了新的謀劃,她要借雲嬪的手接近穆玄澈。
“你把今日抄寫的經文整理好,我們去主殿。”邢煙吩咐道。
寶珠手腳麻利,立刻照做。
二人出現在雲嬪面前時,她氣不打一出來,抓起手邊的茶盞就朝邢煙砸了過來。
怒聲道:“本宮讓你去藍雨閣,你就是這麼幫本宮的嗎?”
她瞪大一雙血紅的眸子,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看著很是可怖。
邢煙沒有躲閃,茶盞砸在她肩頭,茶水撒了一身,杯盞落地,碎成好幾片。
她委屈地將事情的始末說給雲嬪聽,“孟貴人確實為姐姐向太后娘娘求情了,只是不巧的是,她剛求完情,馮嬪就去了……”
邢煙說的這些,雲嬪早就知道了。
“蠢貨,本宮是讓她去求皇上,她求太后做什麼?是嫌本宮被罰得還不夠重嗎?”
她的怒火如同滔天的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邢煙將孟南檸寫給雲嬪的致歉信箋遞上,雲嬪草草地掃了一眼,就撕了個粉碎。
翠香也跟著義憤填膺,“孟貴人明知道娘娘在皇上心裡的分量,只要皇上開口,娘娘的禁足就能解除了,她假模假樣地去找太后,就是怕娘娘壓她一頭。”
主僕二人,洩憤似地詆譭孟南檸。
雲嬪的醜陋,前一世邢煙就見識過了。
她想要得到什麼,就一定會不擇手段獲取。
而她身邊的人,只能充當她的工具。
有利用價值時,她還能裝模作樣一番,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她必定毀之。
邢煙深諳這一點,所以在她還不能獨當一面時,她需要讓雲嬪看到她的價值。
一直等到二人罵累了,邢煙才插上嘴。
“姐姐可聽過一句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此次入宮的秀女有十人,唯獨孟貴人脫穎而出,可她無論是出身還是樣貌,都不是最出眾的。保不準也有很多人嫉妒她,想給她使絆子。”
“眼下大家借孟貴人打壓姐姐,不過是嫉妒姐姐獨寵多年,若姐姐此時懂得避其鋒芒韜光養晦,旁人的目光便會轉移到孟貴人的身上。”
“姐姐承寵多年,與皇上情分深厚,又有侯爺朝堂籌謀,何人能與姐姐爭鋒?姐姐只用等風來就行了。”
邢煙的這番話,確實讓迷霧中的雲嬪看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