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瀾。”鶴迦微微動容,萬千話語聚於胸腔之中,最後也只化為了一句話,“哥哥在。”
還是熟悉的三個字,也是熟悉的口吻。
夜挽瀾的眼眶一沉,有淚水凝結,她笑:“我知道,哥哥,我一直知道。”
鶴迦一向不善言辭,他的行動大於言表。
“哥哥在”雖然只是三個字,但重過千山萬海。
“小鶴,一邊去,讓王叔看看我的好侄女。”項擎天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將夜挽瀾的臉揉成了麵糰,“小永寧雖然換了一副容貌,但比以前更好看了,但王叔最開心的還是你有了一具健康的身體。”
他的性子的確頑劣,但他有時候也是因為想要變著花讓永寧開心起來。
頓了頓,項擎天說:“當初在你臉上烏龜,害你被老師罵,是王叔的錯,對不起。”
夜挽瀾一怔。
昭宗說,他這個弟弟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哪怕不佔理,嘴上也要討幾分便宜。
讓項擎天道歉,比登天還難。
就連當初他被五花大綁壓在金鑾殿上的時候,他也梗著脖子說自己沒錯。
可現在,項擎天竟然給她道歉了。
“希奇啊,王兄。”項鳴玉詫異道,“從我出生到現在,我就沒見你給誰說過對不起,哪怕是皇兄。”
項擎天摸了摸鼻子:“本王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三個字,你休要打趣我。”
即便夜挽瀾穿越回三百年前,保住了他的靈魂,他也貨真價實地死了一次。
他的死亡也被史書記錄在冊。
鬼門關前走一遭,項擎天當然也對很多事情都看開了。
這些年的愛恨情仇在神州面前,都算不了什麼。
夜挽瀾挑眉,慢條斯理道:“王叔雖然道歉了,但如果我不接受呢?”
“老祖宗,我們現代有一句話——”項少虞插話道,“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麼?”
“啊?”項擎天萬萬沒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呆了一瞬,“是啊,那你要是不接受怎麼辦?那你怎麼才能接受?”
“除非——”夜挽瀾拖長了聲調。
項擎天急急地問:“除非什麼?”
“除非王叔也讓我在你臉上畫烏龜。”夜挽瀾不緊不慢道,“這樣,我才接受。”
項擎天眼一閉心一橫:“好!只要小永寧你原諒王叔,你就算是畫個豬頭,本王也受著了。”
“好了,王叔,我已經原諒你了。”夜挽瀾輕笑一聲,“因為我說了,後世子孫,當敬您萬分。”
楚王守南疆,無召不回鳳元,這一守就是十幾年。
他也戰至了生命最後的一刻,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無論如何,他的功都大於過。
他這一生,從未做出任何對神州不利的事情。
這回輪到項擎天愣住了,許久,他慢慢地轉過身子去,一動不動。
夜挽瀾注意到他微顫的肩膀:“王叔,你哭了?”
“沒有!”項擎天矢口否認,“是沙子進眼睛了。”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今天的萬里晴空,連風都沒有,更沒有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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