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甚至沒看清裴青禾到底是怎麼動的手。只眨了幾眼的功夫,幾個閒漢就被踹得滿地打滾哭爹喊娘。裴燕動作稍慢一步,力道和準頭也都不足,不過,揮拳揍人時也格外兇殘。
糧鋪掌櫃倒抽一口涼氣。
幾個家丁也都被震住了:“這位裴姑娘,好生厲害!”
“別說這幾個混混,就是我們幾個齊上,也不是對手!”
偏僻荒涼的昌平縣,從哪兒冒出來這等絕頂高手?裴青禾再次踹飛了趙大。趙大像風箏一樣,倒飛了幾米遠,重重落地,咔嚓一聲,大概是腿被摔斷了。慘呼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其餘幾個閒漢,涕淚交加,連滾帶爬地往外逃。還算講義氣,順便拖走了昏睡如死豬的趙大。
“記住,我叫裴青禾。想尋仇,只管來裴家村找我。”裴六姑娘撣一撣衣袖,理一理微髒的衣角,風度翩然。
時家少主呼吸都快頓住了,眼睛卻越來越亮。看著裴六姑娘的目光,就如看到了稀世珍寶。
時家家大業大,富庶一方,養了幾十個看家護院的家丁,也暗中收攏了一些江湖高手。
他體弱不能習武,眼光卻極其精準。
眼前這位裴六姑娘,是真正的高手!“裴六姑娘可有興趣來時家做供奉?”時少東家目光灼熱,張口招攬:“一年百兩銀子如何?”
裴燕撇撇嘴,語氣很衝:“如果不是家裡遭難,我們才不來這種鬼地方。你一個商戶,有什麼資格招攬青禾堂姐!”
裴燕壓根不知道時家在北地聲名,以為眼前少年就是個普通商戶子,語氣裡滿是嫌棄。
“裴燕,不可對時少東家無禮。”裴青禾數落一句,對時硯歉然道:“我這個堂妹年少魯莽,心直口快,請時少東家見諒。”
時硯半點不介意:“是我剛才說話太過冒失無禮了。裴六姑娘這般身手武藝,一年百兩銀子實在辱沒委屈裴六姑娘。這樣,一年翻三倍,裴六姑娘可願意來時家當差?”
裴燕:“……”
這個商戶子出手倒是大方。
一年三百兩銀子!換成糧食,都夠養活裴家老少半年了。賺銀子養家,也不是不可以。
裴燕悄悄咽一口口水,扯了扯裴青禾的衣袖。
裴青禾沒看眼冒金光的堂妹,微笑著對出手闊綽的時少東家道:“三百兩銀子,確實是高價。可惜裴家村裡有兩百多口人等著我,我只能謝過時少東家的厚愛了。”
“日後時少東家需要我出力幫忙,可以派人去裴家村送信。只要少東家出得起價,我便為少東家分憂解難。”
換言之,三百兩一年的買斷價太低。要她出力做事,就按她的規矩來,一樁買賣一個價。
這語氣實在不小。
時硯自十歲起東奔西走,打理家中產業。時常因年少被人輕視小瞧。也正因此,他很清楚,一個人的能耐本事,和年齡沒太大關係。活了幾十年的糊塗蟲遍地都是,頭腦清醒手段凌厲的少年絕不可小覷。
“好,”時硯乾脆利落地點頭應下:“以後若有用得著裴六姑娘的地方,我一定出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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