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將軍淡淡道:“等軍營裡有破損的長兵器,本將軍打發人送一些來。”
裴青禾忙笑著道謝。
孟將軍負著手離去。接下來幾日,裴青禾再請他來練武場,便不肯再來。理由很正當,裴家練兵是機密,外人不便打擾。
裴青禾沒能繼續薅羊毛,心裡有些遺憾。
五六日過去,進山剿匪的北平軍傳訊息回來。狼牙寨竟是個硬茬,拔寨時死傷了不少。
孟將軍面色微沉,沒有詢問兒子們是否受傷,只吩咐一句:“拔了狼牙寨,能帶的都帶下山,其餘的一把火燒了。”
又過三日,孟氏兄弟領人下了山。
去時五百精兵,回時只有三百多人。有幾個受了重傷,輕傷的比比皆是。萬幸帶足了傷藥棉布,沒人死在路上。
孟大郎左臂被砍了一刀,孟六郎倒是沒受傷,一臉羞慚地跪下,紅著雙目請罪:“大哥為了救我捱了一刀,請父親責罰……誒呦!”
被重重踹了一腳,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一旁瞧熱鬧的裴燕縮了縮脖子。
裴青禾沒有多嘴,靜立一旁。
孟大郎勉強打起精神,為幼弟求情:“父親息怒。六郎衝殺在前,殺匪也最勇猛。戰場廝殺受傷在所難免,怪不得他。”
孟將軍冷冷道:“胡亂衝殺,連累旁人,那不叫勇猛,是沒腦子。”
“進山之前,我就再三警告提醒,狼牙寨裡還有不少山匪,又佔著地利,易守難攻,不可輕敵。”
“他魯莽衝動,沒摸清底細,就帶人攻寨。你是他兄長,為他擋一刀算不得什麼。這麼多將士被他連累丟了性命,他就是掉再多眼淚,死的人也活不過來了。”
“我踹他一腳算輕的,等回了軍營,老子再狠狠教訓他一頓。”
孟六郎身體抖了一抖,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裴燕不知在想什麼,也低了頭。
裴青禾等孟將軍發了怒火,才輕聲道:“先讓將士們安頓,重新包紮上藥。”
孟將軍略一點頭。
包大夫早有準備,搬出一箱子傷藥,兩筐煮過的白棉布。
裴青禾招呼十餘個手腳利索的年輕女子,為傷兵們清洗敷藥包紮。又騰出幾間乾淨的屋子,讓傷兵們安頓養傷。
素來神氣活現的裴燕,一整日心不在焉,低著頭做事不吭聲。
晚上吃飯,只吃了三個饅頭。
裴青禾瞥她一眼:“今日是不是被刺激到了?”
裴燕蔫頭蔫腦,嗯了一聲,聲音悶悶的:“之前我就想帶人進山,你攔著不讓去,我心裡還不服氣。”
“現在想想,如果去的是我們,不知要死多少人。”
“這麼想是自私了些。北平軍的軍漢們,同樣也是活生生的性命。可我就是自私,我只想裴家人都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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