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燕仰頭,看著幾乎望不到頂的陡峭山崖:“我們真地要從這裡上去?”
裴青禾面不改色:“是。從這裡爬上去,就能兵不刃血地摸進白虎寨。我們上去後,等到夜半三更山匪們都睡著了動手。這樣,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傷亡。”
冒紅菱一併抬頭看了片刻,有些頭暈目眩,聲音微顫:“青禾,你的計劃是不錯。不過,這山崖太陡峭了,你確定我們都能爬得上去?”
“試一試就知道了。”
裴青禾領頭,如猿猴一般靈巧地攀住山岩。
裴燕緊緊跟在裴青禾身後。冒紅菱口中害怕,其實攀爬的速度比裴燕還要快一些。
這一年多來,她們這兩百人什麼事都不管,一心習武操練,還經歷了幾次實戰,人人進步神速。在最初的震驚過後,眾人很快沉下心,跟在裴青禾的身後,一步一步攀上山崖。
長長的繩索扣在腰間,五人一組,互相照應。誰體力不支難以為繼的時候,另外幾人便拉扯繩索,助力一把。
也正因這裡地形險要,白虎寨的山匪們壓根沒在這裡設崗哨。
三個時辰後,裴青禾第一個登上了山頂。
冒紅菱第二個爬上來,手心溼漉漉的,額上後背也都是冷汗,心有餘悸:“總算爬上來了。”
第三個上來的裴燕,聞言撇撇嘴:“二嫂你總是這樣,嘴裡說著誒呀我不行,然後動真格的時候比我還強。”
裴青禾莞爾一笑:“二嫂這是性情謙遜,不像你愛吹大氣。”
冒紅菱是嫡親的二嫂,裴燕是親堂妹。她們兩人是裴青禾最親近的左膀右臂,性情卻是截然不同。裴燕忠誠熱血衝動,冒紅菱又太過謹慎細緻,偶爾就顯得膽怯了些。
冒紅菱被贊得俏臉泛紅,抿唇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接下來,裴氏女子一個接一個地攀上了山頂。期間也有驚險,有人腳下沒踩穩,差點跌落,萬幸腰間有繩索,被同組的四人奮力拽住。這一組人,也是最後上山的。
已經歇了半個時辰的裴青禾,伸手將這一組人都拉了上來。
最後上來的堂嫂周氏,一臉窘迫羞慚:“對不住,都怪我,是我拖了後腿。”
周氏今年三旬,身體弱了些,習武天分平平。在這兩百人中,身手墊底,反應也是最慢的一個。
真論身手,周氏甚至不及剛習武幾個月的顧蓮。不過,周氏是裴家媳婦,忠誠可靠。來剿白虎寨,裴青禾還是帶上了周氏。
裴青禾笑著安撫周氏:“別說話了,先喝水吃乾糧,歇一歇。”
周氏找了一棵大樹,靠在樹幹旁,吃了一個幹餅子喝了半囊水。閉著眼休息,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發出細微的鼾聲。
裴青禾放低聲音:“大家都睡會兒,等到行動的時候,我會叫醒你們。”
月亮一點點挪上半空。
裴青禾先叫醒呼得起勁的裴燕,又扯了扯冒紅菱的衣袖。
眾女子醒來後,各自抽出長刀,悄然跟在裴青禾身後。在暗夜中,如同一群索命的閻羅,摸進了白虎寨。
木樓上,負責瞭望放哨的山匪打了個呵欠。
下一刻,利箭破空而至,射穿喉嚨。山匪頹然倒下。
裴青禾打前哨,接連拔了三處崗哨。以鳥鳴聲為號,帶著眾人潛進白虎寨眾山匪的住處。利刃破門,進去後一聲不吭,揮刀就殺。睡夢正酣的山匪們,被砍了頭顱,連慘呼都來不及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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