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別開眼,伸手去接謝知禮遞來的糖人,卻反被謝知禮擒住,兩隻手都動彈不得。
謝知禮似笑非笑,目光別有深意,至上而下落在相纏的手上,又很快回到虞清歡身上,“嫂嫂為何不說話?”
虞清歡能察覺到他那雙眼睛裡的挑逗,實在他的視線直白而露骨。
她清楚記得,剛嫁進侯府時,謝知禮不是這樣的,那時他一聲大嫂疏遠而冷漠,更別說是眼神,從不亂瞟。
好像是從謝知文的死訊傳來不久後開始,那一聲大嫂才逐漸被一句飽含深意的嫂嫂替代。
他每喊一次,都像是在往謝知文這個大哥墳上踩兩腳。
這一刻,虞清歡清楚意識到謝知禮深藏在這張麵皮下的惡劣,越是和謝知文有關的,他越是要侵佔,越是在他面前提起謝知文,他就越瘋。
這人真是太癲了。
虞清歡費勁的將手從謝知禮手中抽回,背過身去,一副被察覺了心思的羞憤,“你以後別喊我嫂嫂了”
謝知禮好笑的繞到她面前,“為何?”
虞清歡垂下眼簾,難為情道,“我是你大嫂,我們往來是為了給你大哥留後,你這樣,讓我將來到了黃泉下如何面對你大哥?”
她咬了咬緋紅的下唇,輕顫的睫毛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安和忐忑。
謝知禮極其愛看她這副又想要,又不敢要的樣子,“是我的錯。”
虞清歡一愣,“?”
她還以為謝知禮又會像先前那樣正義凜然的說出一堆不堪入耳的話。
虞清歡正這麼想著,就見謝知禮將手挑進了她幃帽裡,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目光憐惜,“讓嫂嫂為難了。”
眼前的男人完全不是自己預想中的反應,她只得硬生生逼出兩道淚光,眼淚順著軟白的臉頰流淌到謝知禮手上,緋紅的紅唇跟著漾出誘人的水光。
“不是你的錯,是我.”
謝知禮喉結滾動,剋制了吻上去的衝動,這樣誘人,從前當真是便宜了大哥。
他動作輕柔,為眼前的女人拂去淚痕,“嫂嫂莫哭了,一切都是小弟不好,倘若嫂嫂真怕將來到了黃泉下無法面對大哥,就帶上我,我替你向大哥解釋。”
虞清歡眼淚流淌得更多了,盈盈動人的雙眸,眼尾泛紅,像被欺負狠了,任哪個人見了都不忍心。
謝知禮嘆氣,“若是如此,嫂嫂心裡還是難受的話,小弟便只能”
他話說到一半就停了。
虞清歡忍不住想,難道自己用力過猛,謝知禮其實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弟弟,要退縮了?
那可不行!
她當即抬手握住了謝知禮撫在自己臉上的手,掛著淚珠的睫毛輕顫,直勾勾的望著,“你大哥已經不在,如今說再多也是無用了.”
被她這樣盯著看,謝知禮的心口一陣發癢,只見那淚珠掛在睫毛上將落未落的。
他忽然翻手緊握,彎腰俯身探進白紗,在虞清歡驚詫的目光中,虎口托起虞清歡的下頜,唇峰碾過溼漉漉的睫毛,觸及那抹鹹澀時,淚珠瞬間在唇齒間化開,味道像取了陳年雪水釀出的花酒。
後邊遠遠跟著的清追和桑如都傻眼了,這要是讓人瞧見了,還得了!夜市的喧聲仿若退潮般隱去,溫熱的唇腹驚得虞清歡停滯了呼吸和哽咽聲,一直到他退開了一些,近在咫尺的雙眸望進去,胸腔裡如擂鼓般的心跳根本壓不住。虞清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