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淮安忽然想起胡商說過的話,蝶彩裡添了香料,最宜閨閣添趣。
他雖未經男女之事,卻也知道,虞清歡現在是女子情動的反應。
異香縈繞鼻尖,帶著一股甜膩,一瞬間,沐淮安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最後停留在馬車上翻開的那一頁避火圖。
他呼吸拂過虞清歡後頸新綻的芙蓉,指尖無意識碾過她後腰洇開的溼痕,卻意外勾住了水紅色的帶子。
虞清歡驟然繃緊脊背,嬌撥出聲:“別”
腰間水紅的繫帶在沐淮安的指尖散開,肚兜輕飄飄,堪堪掛在脖子上,嚇得虞清歡立馬撈起外衫,耳邊卻傳來狼毫跌落的悶響。
沐淮安溫熱的手掌擒住了她的腕骨,阻擋了她將外衫套回身上,啞聲道,“顏料未乾,還未畫完。”
話剛說出口,他便後悔了,因為這藉口拙劣得連他自己都心驚。
那胡商說過,西域蝶彩遇膚即凝,遇水不褪,不會沾衣。
然而這會兒,虞清歡根本無法去細想沐淮安話裡的漏洞,她咬著唇瓣,有些難堪,明明自己昨夜裡用的時候都好好的,怎麼到了沐淮安這裡就成這樣了。
“你繼續畫,不用管我。”她兩眼一閉,抓著衣衫擋在身前,在心裡默唸經書,想快點結束。
沐淮安微微屏息,不讓異香再攪亂自己的心神,這才重新執筆,在方才未完的畫稿上繼續添色。
可當筆尖蹭過腰窩時,虞清歡突然仰起脖頸嗚咽出聲,沐淮安喉間乾澀愈盛,握筆的掌心滲出不少細密的薄汗。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終於收完最後一筆,看著背上徐徐綻放的幾朵芙蓉,唇邊溢位一聲輕笑,“好了。”
聞言,虞清歡抓著衣服慌忙起身想穿好,可維持一個姿勢太久,兩條腿又軟又麻,根本站不穩,又不慎踩到裙襬,慌亂間,整個身子都往後面的案几栽去!沐淮安下意識去拉她,另一隻手護在她後腦勺下,身子撞上案几。
案頭的宣紙被碰翻,雪浪似的鋪了滿地。
屋外秋風蕭瑟,屋裡滿是蝶彩未散的異香,春意盎然。
虞清歡的脊背硌在冰涼宣紙上,和沐淮安鼻尖相抵的剎那,她緊緊的攥著殘餘的衣物,望向那雙藏在面具之下的雙眼,一顆心緊張的跳動,越來越快。
那隻本來護著她後腦勺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她後頸,未繫牢的帶子在他指尖的勾纏下徹底散開。
虞清歡瞳孔驟然緊鎖,只見那雙平日裡溫潤淺笑的雙眸,此刻浸染了讓她陌生的暗潮。
忽然一陣大風颳過,吹開了微合的屋門,發出吱呀輕響,沐淮安理智回攏,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動作驟停。
虞清歡也清醒了,趁機推開了他,慌亂扯起地上散亂的衣衫穿好。
就在她拉著屋門要離開之際,身後傳來沐淮安的聲音,“你還會來嗎?”
虞清歡步子頓住,手緊緊的抓著屋門,半晌也沒有吭聲,最後直接跑了,連那盒剩下的顏料都沒有收拾帶走。
小廝進來的時候看見滿屋子的狼藉,他家小公爺頹然坐在掀翻的案几旁,周邊一片黯色。
想也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定然是他家小公爺突然做了惹惱虞夫人的事,虞夫人這才掀桌跑了。
“公子,虞夫人走了,您不追嗎?”
沐淮安手裡緊緊抓著那抹水紅色的料子,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半邊猙獰的疤痕,唇邊溢位一聲輕嘲:“她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