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嫋一邊問,一邊盯著沐淮安看,可隔著一層面具,她全然看不出沐淮安的情緒如何。
她覺得沐淮安應該是怨自己的,當年在他低谷之時退親,換做任何人都是接受不了的。
可她對沐淮安確實沒有男女之情,始終將他當成自己的兄長。
那麼多年,她也從未在沐淮安眼裡看見過男女之情。
兩個沒有心意並不相通的人,若強行捆綁在一起,若是將來又遇上心儀之人,餘生只會變成怨侶,徒增不幸。
所以當時,她想見一見沐淮安,親口解釋自己退親的原因,想與他道歉,可沐淮安卻不見客,再到後來,人已經離京了,沒有一點訊息。
沐淮安沉默片刻,緩聲道:“不怨了。”
那時他情緒不定,得知陳嫋退親,他並非聖人,自然是怨過,還將原因歸咎於自己這張臉上。
否則陳嫋為何偏偏是在自己受傷後退的親,故而,那時他始終無法釋懷。
後來去了莊子,心靜後,也就不那麼怨了。
親事是兩個人的事,不管陳嫋是因為什麼原因退的親事,自小的情誼總是真的。
如今事情都過去了,自己也有了心上人,早已不在意當年退親的事了。
陳嫋頓時鬆了一口氣,“兄長如今可好?”
沐淮安:“一切都好。”
陳嫋不由多打量了幾眼,其實他能出現在這裡,可見已經不像兩年前那般頹喪,只是看起來,倒像是受了其他影響。
想到了方才沐淮安看虞清歡,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不似尋常人之間的樣子,她忍不住開口問,“兄長和虞夫人.關係很好?”
陳嫋這話問出口時,後邊的小五臉色都變了,陳姑娘看出來了?!
沐淮安眼神也驟然變了,看著陳嫋,卻不答話,反問,“為何如此問?”
他自認方才和虞清歡說話時並無不妥之處,那陳嫋又是從何處察覺到,才有此一問?陳嫋見他以及身後的侍從警惕的眼神,解釋道,“兄長看她的眼神不同。”
和沐淮安自小便相識,陳嫋覺得自己還算是瞭解沐淮安,譬如,沐淮安從未用方才的眼神看過其他人,那麼繾綣,柔情。
她沒見過沐淮安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但也清楚知道,那絕非是看好友之妻時該有的眼神。
她一直將沐淮安當兄長看待,沐淮安能有心儀之人,還能重新振作,她自然高興,可虞清歡再好,卻已經是寧遠侯謝知文的妻子,而且,謝知文對這個妻子何其在意。
二人之間的交情,京城人盡皆知。
陳嫋覺得,以沐淮安的性子,做不出來奪妻這種不義之舉,她就擔心木淮安會一直陷在其中。
當即勸道:“兄長,她已經是寧遠侯的夫人。”
沐淮安知道陳嫋心細,卻沒有料到,自己只是一個眼神,便被看出了心思。
他解釋道:“我與她相識時,她剛守寡被送到郊外莊子,也不曾料到會有如今這般情況。”
陳嫋微微詫異,“她對你”
沐淮安沉聲道,“只是我一廂情願,她並不知曉,此事還望你能保密,莫要在旁人面前提及。”
儘管知道陳嫋不是多嘴之人,可顧忌到虞清歡的名聲,沐淮安將事情攬在了自己頭上。
倘若有一日事情暴露了,罵名由自己背便好。陳嫋嘆氣,“兄長,天下女子何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