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問題像一把利箭,精準扎進她最柔軟的軟肋。宋禧呼吸一滯,頓生一種被當面揭穿心思的驚慌感。她哎了一聲,不避不讓地回視:“信呀。”
似是為了佐證自己的答案,接著補充,“你是我哥,我當然信你了。”
她的表情坦然無辜,那雙瑩亮的眸子只倒映著他的模樣,可趙硯森太瞭解她了。
如今的宋禧近乎不信任他,無論是答應老太太今年結婚,還是他沒同除她之外的人發生過關係……她表面看似開心相信了,實則完全經不起考驗。
彷彿月下蓬勃生長的薔薇,明明搖曳生輝,長長的影子卻在拖拽,無垠寂寥,平靜的湖面不再泛起一絲漣漪。
趙硯森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她,換來的是宋禧顧盼神飛的笑臉。
“叮咚。”
商時序將見面的華爾道夫酒店地址發過來,宋禧瞄了一眼,從沙發上站起來。
“哥,我先去換衣服了。”
趙硯森看著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視野裡,方才收斂視線。
時間差不多,洋房別墅的司機開車送宋禧離開,前往華爾道夫酒店。
她坐在後座座椅裡,腦袋抵著車窗,眼神無焦距地望著別墅的大花園。
她的內心深處彷彿藏著看不到盡頭的洶湧海洋,暗流湧動,卻始終無法再激起澎湃的浪花。
積蓄的情感猶似遊弋的魚群,鱗片在日光下閃爍,然而當她嘗試捕捉時,它們又飛速遁入黑暗,只留下心尖的一抹冰冷記憶。
如果說宋禧過去對趙硯森的感情是極其鮮明、引人瘋狂的色彩,那麼如今只能看得到一片淺淡的、柔和的灰色。
信他嗎?她確實不信他,她不知道該如何再去相信他。
喜歡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思忖中,心理醫生維吉尼亞的辦公室給她發了一封郵件,詢問她近期怎麼樣了。
宋禧白淨修長的手指點著鍵盤,迅速打字,回了封郵件,並表示她下個月去美國可以見一面。
與此同時,別墅寬大奢雅的客廳裡。
趙硯森姿態鬆弛地靠在椅背,薄唇散漫咬著根雪茄,偏頭,指骨握著打火機,咔嚓一下,點燃雪茄。
煙霧薄散燒燎,瀰漫消弭,露出他一雙寡淡稀薄的黑眸。
茶几上放著膝上型電腦,電腦螢幕上正在進行視訊通話。
維吉尼亞用美式英語闡述了宋禧四年以來情況,講得很詳細,而對面那位趙先生毫無半點不耐煩,但也瞧不出其他情緒,始終神色漠然。
“以上就是宋小姐的診治記錄和結果。”
“宋小姐的情況比較特殊,按理而言,爆炸案的後遺症應該在她能正常進實驗室後便消失了,但她依舊會失眠。”
維吉尼亞停頓了下,頂著壓力大膽發言:“不排除她是因為其他事。”
趙硯森指尖撣了撣菸灰,“其他事指什麼。”
老錢家族 old money,通常指擁有世代積累的財富、社會地位和影響力的家族。
不是錯別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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