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硯森抽了口煙,薄霧自唇間溢位,語氣混沌:“西北專案給孟家,讓他家二傻子去。”“是,我現在就安排。”
羅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二傻子是誰,他不懂那孟二少是怎麼得罪這位太子爺的,但還是立時應下。
得罪誰不好,偏得罪這位,只能自求多福了。
中午臨近十一點,宋韞玉和趙宗廷來了。
肖老和肖老夫人看見他們,臉上笑容頃刻消散了些,溫馨的氛圍並沒有因為人變多而變得更熱鬧,反而愈發肅然。
宋禧也不由得吊起一顆心臟,謹言慎行起來。
這一天不如昨日輕鬆,她秉著尊重敬佩的心態,乖順地守在威望的長輩身邊。
昏暗的暮靄,漸漸低壓下來。日暮西下,宋禧和二老道別,走下步行梯,路過趙硯森的那輛紅旗車時,裝作沒看見,快速往前邁。
車裡的男人凝視著她單薄的背影,皺了皺眉。
看見趙硯森,宋禧腦海就不受控地浮現昨夜的浪蕩夢,她得自己冷靜冷靜。
臺階上,肖老夫人望著一輛接著一輛的黑色轎車駛離,後座車窗探出兩個小腦袋,揮手和她笑著道別。
待車子開沒影,傭人方才上前提醒:“夫人,夜涼風寒,不如先進屋?”
肖老夫人優雅轉身,緩步往裡走:“昨日當真是森哥兒背禧兒回來的?”
“當真。小姐釣魚的時候,不小心弄溼了鞋子。”
白天,鞋子溼了。
晚上,她亦是。
宋禧偏頭盯著車窗外不斷一閃即逝的燈火流光,簡單總結這一趟探親旅程。
她輕輕嚥了下口水,低下頭盯著纖細手腕的男士腕錶。
長眼睛的人一看便知不是她的物品。
男色最危險。
宋禧對趙硯森身上那種冷冽安全的氣味毫無反抗之力,昨夜的春.夢有著催化劑一般的作用,催動她更執著地去親近他。
這種親近發生在正常的男女關係之中,是美好的、快樂的,所以人們用‘魚水之歡’來形容。
但發生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之間,卻是畸形的、黏膩的。
骯髒又生動。
他問她懂不懂哪怕一點廉恥。
她懂,他不就是對她沒有非分之想麼。
明明一點都不喜歡她,卻因為是她,所以可以無條件滿足她的願望和她上床。
宋禧有時候挺恨趙硯森的。
既然不喜歡她就不要管她好了。
一邊對她好,一邊告訴她他不喜歡她,多殘酷的事情。
回到四合院。
宋禧下車便禮貌跟宋韞玉和趙宗廷道晚安,轉身回了臥室。
趙硯森和趙宗廷在書房談了半小時的公事,出來時,看了眼天邊溫潤的月亮。
以前的宋禧恨不得他將每分每秒的行程都告訴她。
現在,他回不回家,受不受傷,她全都不在乎。
趙硯森上樓,走到宋禧房間前,裡面的光透過門與地面的罅隙流瀉出來,光線微弱卻觸手可及。
他抬手敲門。
門不開,宋禧隔著門板,平靜問:“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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