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稍等哈,你望哥親手給你調一杯。”“麻煩了。”宋禧笑笑,沒兩秒,驀然生出一種被鎖住的錯覺。
好似有人用直白且熱烈的視線凝視著她。
她轉頭探究。
包廂的空氣乾淨淡雅,清冷的香霧夾著些許昂貴酒味,裝潢輕奢舒整,細節設計極其精細。
天花板的水晶燈光影傾灑而落,淌了趙硯森一身。他鬆散靠著沙發背,五官線條冷雋,骨相的架構深邃無可挑剔,一幅極具藝術的張力,找不出一筆冗餘。
濃眉深目,眼尾懶耷著,似有若無洇著幾分痞氣,英俊得極具攻擊性。
宋禧就坐在趙硯森旁邊,身體距離他很近,酒吧閣樓的光線較為明亮,能清晰地觀賞他的顏值。
男人高大的體型給她帶來了生理性的壓迫感。
可他那冷淡的神色,又宛如一把凌厲的利劍,乾淨利落地劃破了她心中無法言明的忐忑不安。
似是察覺到宋禧視線,趙硯森撩了下眼尾,意態疏懶地睨她一眼:“剛回國就瞎跑,出息。”
音色冷淡,聽不出是否夾著嘲弄。
宋禧一怔,旋即明白他指的應該是方才在下面發生的衝突事件。
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叫她上來。如若可以的話,她最好永遠都別回來。
畢竟她離開的時候陣仗很大,態度異常堅決,堅決到彷彿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這片土地。
如今,他大機率是擔心她得罪港島莊家,會影響到趙家的聲譽。
思至此,剛平復的肚子又雙叒叕頓生悶沉的疼痛,猶如有巨大的錘子不斷猛敲她最脆弱的神經地帶。
宋禧拽回思緒,指腹用力摁著虎口,佯作無事:“今晚在下面約了朋友,正準備回去。”
趙硯森漫不經心靠著沙發背,幽黑的瞳仁自下而上地掃視她,眸色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怕我?”
“沒有。”宋禧答得乾脆。
趙硯森唇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語調不明:“那你掐什麼虎口。”
她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習慣,緊張時,喜歡按壓虎口緩解,說是從書籍裡學的,非常有效。
“我喝不了酒,可能有點兒上頭。”宋禧說。
趙硯森似是笑了一聲,慢悠悠道:“你意思是,你聞到酒味都會醉?”
遲望到吧檯調酒還沒回來,她今晚滴酒未沾,卻醉了,可不是聞酒味就醉麼。
可他又是怎麼知道她滴酒未沾的?
“……”
宋禧淡定開口:“剛回來有點水土不服。”
出國那會兒不見水土不服,回來倒不適應了。
令她不適的究竟是水土,還是人。
緘默須臾。
趙硯森不鹹不淡地開口:“車在下面。”
宋禧倏地抬起頭來。
趙硯森對上她清透瑩潤的眼睛,薄唇微扯:“沒帶耳朵出門,還是打算碰瓷我?”
“不是的。”宋禧站起身,同他告辭,“哥,那我先回去了。”
他沒有應,似乎是懶得與她多言。
遲望端著杯調製好的無酒精雞尾酒,興致勃勃地返回沙發區域,卻只見趙硯森,不見宋禧。
“宋禧妹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