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恥
白狐族族長,曾經消失的一位真仙人物,如今竟然成為了正道宗門一位真仙大修士的情婦,甚至為對方生下了一個半妖兒子。
這種事情在極北之地的妖族看來,簡直是魔幻。
在來此之前,狐魅卻也沒想到凌寒的父母竟然是這種大修士。
“最近五年,你去了哪裡?”
在兩位真仙背後,是一位不苟言笑的老者,手中拿著一柄桃木劍,看似纖柔的劍身卻給人一種硬逾精鋼的感覺。
老人是雲夢山的山主凌天,對方同樣是正道之中修為的第二人。
這種大修士眼神逼視凌寒,是要將少年心底的恐懼心情都牽扯出來,可是眼見這個少年挺立當場,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這種氣質,竟然給人一種絲毫不受金仙注視的影響。
前往那拍賣會的長老說的果然不錯,此子身上絕對有著什麼詭異,而且有可能是得到了什麼大機緣。
對於一個半妖之體來說,修煉到虛靈境,絕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凌寒卻是做到了,這種事情不免帶著幾分奇蹟般的意味,像是有著什麼極度危險的氣息在其中蔓延。
金仙老者心底泛起寒氣,立即錯開了目光,幾乎要低下頭,向著少年臣服。
對方身上有著一種不容窺視的氣息,像是超越了金仙所能理解的極限。
這位大修士早就是金仙大圓滿修士,甚至是已經能夠傾聽一些主神的講道。
對於如今的器神文明來說,諸多局面都讓人感受到幾分古怪,曾經只要半步無量就能夠進入一些主神坐下,聆聽道音,參悟主命,進境真正的無量境界。
可是現在的諸多半步無量修士,在進入主神麾下之後,瞬間就杳無音信。
所以這位老者始終沒有踏入半步無量的境界。
而其境界與實力也可見一斑,如今卻在這個少年身上感受到了這種氣息,老人卻也沒有挑明什麼。
他懷疑不是凌寒得到了什麼機緣,而是那本就體弱多病的小雜種已經死了,而此時眼前的凌寒早就換了一個人。
如此想來,似乎一切都能夠解釋通了。
畢竟曾經的那個小子,絕對沒有幫助霜雪山建立通途,穩固商路的能力。
而且,對方也絕對不是這種強者氣質。
想到此處,老人不免有些心神忐忑。
對方可是主動提出條件,想要回歸雲夢山,豈非是對方早就盯上了雲夢山?
如此修士若是要針對,恐怕今年的小輩大比,就要變成一片屍山血海了。
“五年,離開雲夢山的五年,在下也過的逍遙,唯獨是常常眷戀此地的風光,宗主,你說這裡還歡迎我嗎?”
凌辰轉身看著周圍的景象,臉上滿是笑意,像是在享受,像是顯露出幾分貪婪的表情。
琢磨不透這個少年的心思,宗主凌天不覺間已經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
“凌寒,你也是雲夢山的小輩,此次大比可是有著豐厚的獎勵,我開一條先河,以證明人族與妖族戰爭結束,兩方修好!”
老人言語中顯然是帶著幾分格局,語氣中也帶著幾分要挾的意味,不是用實力,而是道德來壓。
“可。”
凌辰說了一個字,與帶著狐魅直接與凌寒的父母擦肩而過。
似春秋相逢,生機與凋零駁斥,牛頭不對馬嘴。
少年彷彿另一個世界之人,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幻。
虛假,又虛假,半點真實不存。
凌寒父母終是忍不住看向自己兒子的背影,眼神之中是複雜與錯愕。
“他真的凌寒嗎?”
男人開口,欲要確信心中的猜測,卻也有些不忍。
當年,被鎮壓在刑罰谷中,萬劍噬心,卻也不如聽到兒子死亡的痛苦。
他如何希望對方是假的,如何願意相信對方是假的,如何願意接受兒子已經消失死亡的事實?
兩人在五年的刑罰之下,已經有些麻木,彷彿行屍走肉,唯獨能夠讓心境掀起波瀾的也不過是剛剛見到少年的面容。
只是對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冷漠。
無甚牴觸,無甚斥罵,有的,只是一種毫無情感的漠然,彷彿大千世界過路人,路過,便是回頭都是多餘。
狐魅此時跟著少年,心臟幾乎都要從胸口跳出來。
這個少年未免也太膽大了,這裡可是雲夢山,正道第二宗門。
甚至白狐族長都是其中一位真仙長老的情婦。
而眼前的少年卻像是根本沒有絲毫心境波動,與那金仙的宗主交談都無半點尊敬。
那幾乎是對方的祖宗級別的人物,這種事情讓人感受到一種威脅,彷彿能夠將諸多局面都漸漸扭轉。
這種事情讓人感受到虛假,像是整個世界都是假的,凌寒到底是有著什麼底氣,或者說,那個金仙到底實在害怕什麼?竟然絲毫不敢呵斥對方一句。
對於器神文明的修煉界,凌辰是十分不屑的。
文明之內,處處都是一家之言,數位主神,各自的理念,都如同真理般照耀著自己的信徒,使得對方無限制地反對其他理念。
這種情況,實在是可笑。
可笑至極。
少年有些明白,俞子楓為何不願在諸多實力推崇之下,滋生神格去收攬信徒了。
天下應當是複雜的,而不是單一的。
任何文明若是墜入一種唯我之道,除非人人都是絕對的天才,除非秉承的是絕對的真理,否則,天下總是會出現針對對方單一道途的文明。
而那種毀滅,絕對是一種光芒照耀黑暗的輕易。
凌天來到了浮空道壇之上,諸多大修士落座雲頂,正在相互知會自己的修煉經驗,相互印證道途。
雖然也有著一些修士正在關注雲夢山的小輩,但是更多的修士更多的是為了此次論道而來。
現在修煉界相互對峙,能夠有這種論道的機會,著實難能可貴。
而俗世也是亂糟糟,諸多勢力也大抵是其中的始作俑者,一些大修士卻也在合縱連橫,是想要將如今俗世的局面開啟。
諸多事情顯然已經到了一種直指根源的程度。
如今的局面之下,不少依附的主神相同的實力,也都漸漸湊到一起,論道也不免變成了一場相互說服的骯髒戰略討論。
倒是在如今的小輩爭鬥之中,有妖族落座,狐魅作為極北妖族之地的代表,竟然大搖大擺直接坐到了觀戰的席位之上。
如此景象,讓人譁然,而在雲夢山宗主的安排下,也特地說明妖族與人族算是徹底停戰。
順便將半妖凌寒請入場。
這種局面之下讓人感受到一種牴觸,畢竟正道與妖族絕對是水火不容,如今宗門卻主動開門揖盜,簡直是一種對自己宗門士氣的負面影響。
場中不少修士甚至直接開啟靈光,似乎想要直接衝出去,將狐魅殺死。
各種對狐魅和凌寒的侮辱性話語好不收斂地充斥兩人的耳朵。
宗主凌天緊緊盯著場中的少年,他只當沒有發現對方的奇特,可這個少年也並未顯露真實身份。
這位大修士心底也不免慌亂,因為他根本不清楚凌寒究竟是誰,是哪方勢力的大修士,到底是要來做什麼?
這種忐忑心情,讓人能夠輕易感受到一種不妙感,這種局面之下同樣是一種不確定的變數。
自己原本是為了用利益和親情將這個少年拉攏到自己的陣營。
畢竟如今俗世的願力爭奪已經到了白熱化,北方國度現在的諸多國家幾乎都有著大量靈石都是來源於極北之地的妖族。
若是能夠將這所有的靈石都掌控在自己所掌握的俗世國度之中,必然是一種強大的助力。
而對於其他俗世勢力,也必然是一種此消彼長。
可是現在,凌天只覺得是將一個大麻煩招惹到了自己的宗門之內。
而且此人的絕對是有著足夠實力,話語權說不得能夠媲美主神。
他已經通知靈神,希望能夠儘快調查出此人的真實身份也算是能夠將諸多事情看出個底細。
原本只是一位對方有了什麼機緣,雲夢山也並未將這個半妖少年當做什麼心腹大患,畢竟對方也不過是一個小境界修士。
但是在如今的凌天心中,便是論道會演變成一種戰略之上的相互攻伐妥協,其也根本沒有心思,去思索如今俗世的小事。
而此時靈神也將一個資訊傳回,是在說,那少年曾經偽裝成的修士不是器神文明的修士。
而是一位在混元文明之上聞名的大修士,名叫凌辰。
凌辰這個名字,不免讓這位雲夢山宗主都吃了一驚,天下誰人不知道此人?
當年,整座器神文明幾乎都承受了凌辰的巨大恩情。
甚至那時候,他這位如今的修煉界第二人,也不過是一個小境界天才,只能夠仰望那少年的風采。
只是一人一劍,獨戰八方,一輪滿月撐起了火毒文明的所有攻勢。
那種景象,幾乎是見者都向往而想要達到的境界。
當年的凌天都是無比憧憬,甚至是崇拜那凌辰。
但是,那凌辰並非是如何無人得知的面容。
在諸多修士傳來的訊息中,凌天卻也知曉在霜雪山之上的諸多妖族已經是得到了一種類似於變幻身形的術法。
凌辰如此出名,便是凌寒心血來潮變幻身形也尚未明確。
凌天也幾乎可以確定,對方必然不是凌辰。
那是誰?整座混元文明的領軍者,幾度引導文明戰爭走向勝利的大修士,即使在如今的混元文明之上,也尚未傳來凌辰尚且活著的資訊。
對方當年已經是死了,絕對是已經死了。
這個凌寒,絕對不是凌辰,雲夢山宗主心神不寧,卻也依舊是確信這個猜測。
畢竟,對方若是真的凌辰也不可能主動顯露容貌,這個少年在去見那位真仙長老的時候,也絕對不是用的本來面容,甚至對方很有可能,就是在用這種手段迷惑他們。
無論如何,對方已經決定參加小輩的大比,對方能夠暴露的實力就是虛靈境,如何施展實力也極有可能露出馬腳,說不得就能夠推演出對方的來歷。
這位老者已經坐下決定,便是直接將目光放在凌寒身上。
遠處狐魅臉上陰沉,顯然是被正道宗門對待她和凌寒的態度所牴觸。
女子心中有些後悔,就不該跟這個小子來這裡,如今對方顯然是得罪了雲夢山的宗主,能不能從這裡離開,恐怕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此時的小輩大比之上已經有人在抽籤前往擂臺之上。
諸多雲夢山修士站立四周,似乎,也是在維護如今群情激憤的局面。
凌辰很快就遇到了自己的第一個對手,同樣是一個虛靈境天才,一臉橫肉,顯然是將凌辰當成了一個隨意拿捏的修士。
畢竟對方只是一個半妖,若是真的能夠斬滅絕對是一件好事。
無論是名譽,還是對自己的實力排名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小子,生死鬥!”
凌寒輕輕搖頭,拒絕了對方的請求。
這種爭鬥顯然是要雙方同時應允,裁判卻也無法在一方明顯拒絕之下,強行讓兩人拿命爭鬥。
但是那少年的這個舉動顯然是得到了雲夢山周圍的一些觀戰弟子的認同,紛紛歡呼。
而見到凌辰拒絕之後,周圍修士也不免連連發出噓聲,像是覺得對方根本就是一個懦夫。
各種辱罵的聲音從周圍修士的口中吐出,像是一顆顆釘子刺來。
凌辰心中思索,如果是真的凌寒,是真的一位半妖,恐怕再如此大勢之下,心境也是要破碎吧?
這種事情讓人感受到一種荒誕。
立場,彷彿任何不同就是一種立場。
而人數最多的立場,必然是一種大力,像是能夠將對面碾壓,能夠用一種絕對的排斥,將對方存在的意義都抹除。
這一場戰鬥,凌辰只用了一招,將那少年打成了重傷,卻也並未傷及對方本源,對方生命看似只剩下一線,卻也不會隕落。
場中鴉雀無聲,轉而變成更加兇狠的辱罵。
辱罵的不是凌辰,而是這位敗給了凌辰的少年。
彷彿在一瞬間,對方就從眾人追捧的偶像,變成了一種人人都可以唾棄的垃圾。
這種事情,讓凌辰有種樂在其中的意味,少年向來是喜歡算計人性。
尤其是算計愚昧之人的人性,知道讓對方感受到荒誕,讓對方感受到一種世界觀的崩碎,才覺得暢快。
接連三個對手,即使是人仙境界都是同樣的下場。
場中辱罵的言語一遍又一遍,竟然漸漸止息,彷彿在期冀,彷彿在等待一個能夠戰勝這個囂張的半妖的奇蹟出現。
可凌辰就像是根本看不到周圍的修士,也像是聽不到這些修士的任何言語,只是面露從容,彷彿輕蔑,似是不屑。
這種事情讓人感受到了一種威脅,巨大的威脅,絕對是帶著一種荒唐。
彷彿場外的所有修士都成為荒唐之人,幾乎人人都覺得自己是被那凌寒打敗的修士,一種恥辱感生出在心間,讓那種期冀更加執著。
誰來殺死這個可惡的雜種啊!
有人咬著牙說道,不少人甚至已經想要直接衝下去,直接將對方圍攻。
而此時的雲夢山宗主也是頭疼。
本像是看看對方的手段,能夠推演這個少年來歷,可是終究只是見到自己山門中的一個個弟子心境都被對方擾亂。
而凌寒卻始終不顯山露水,卻也是猖狂至極,根本不是用自己的虛靈境境界來對敵。
如今對方已經成為而來宗門之中前一百名的存在。
若是真的這般戰鬥下去,對方便是拿到第一名也是正常的事情。
這小子,明明是想要偽裝下去,可是就像是有恃無恐一般,將一些詭異的實力直接顯露。
以至於在論道會上的一些大修士都發現了這個實力古怪的半妖。
“此子不是貴宗的那位長老的孩子吧?”
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
凌寒他們都不認識,但是對於凌家的醜聞他們還是十分上心的。
如今突然出現一個半妖小輩,自然是讓人想起了雲夢山曾經出現的一樁醜聞。
那可是在人族與妖族的爭鬥之中,對方的一位長老拋棄了自己的未婚妻,與一位狐狸精情婦私奔,若非是被諸多同道發現,恐怕還真的是成功了。
當時發生的事情,顯然不是用現在的眼光來看待。
如今的妖族與人族之間的關係得到緩和,便是有一些正道宗門的修士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至於鬧得沸沸揚揚。
可現在局面顯然不是這般簡單。
一個半妖修士,將諸多人族修士打敗,雲夢山可是正道第二宗門,弟子豈是什麼酒囊飯袋?
這個少年也尚未施展什麼術法,竟然就漸漸將對手直接打敗,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感受到一種怪誕。
越來越多的修士將目光放在了這個半妖修士身上。
可是對方身上的氣息並未有任何怪異,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虛靈境,甚至氣息還低於同境界的人族。
難道對方修煉的是真人道。
不知道是誰說出了這句話,讓雲夢山宗主眉頭陡然蹙起,因為這種道途不免讓人聯想到了凌辰身上。
難道……
不可能!
凌天心中升起一個猜測,就被其立即否定,若是那少年,他無法想象後果。
怕是如今尚且在閉關之中的聖神都是要被驚出來吧?
漸漸地,凌辰就用那一招,輕易成為了前四的天才。
少年穩穩挺立的擂臺,已經成了諸多天才的噩夢。
只要踏上去就是重傷,甚至是瀕死的重傷,這種事情讓人感受到一種寒意,在幾近真仙的幾位天才眼中,對方像是真正成為了一個妖孽。
四人之中抽到凌辰的一個少年漸漸上前。
凌辰從凌寒的諸多記憶中見過這個天才,對方是其同輩,卻也並未如何鄙夷他。
甚至是曾經將一枚靈石送給了凌寒,讓那少年撐過了最為難過的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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