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得清楚嗎？白青羽。”她的聲音彷彿鬼魅一般，貫穿了他的心臟，將他之前腦海中極力迴避的細節，全都重新挖出來，迫使他不得不直視那些變化。
白青羽唇角微微顫抖，仰頭靜靜地看著她。
凌承恩見他眼神迷茫，啞然失笑道：“你早就發現了，但想將錯就錯。”
白青羽握住她的手：“不是。”
凌承恩眼尾和從前一樣，依舊是上挑的，但此刻她的目光卻極其銳利，像一把開刃的鋼刀，和他記憶中那種敦厚溫和的模樣，大相徑庭。
白青羽：“我……”
凌承恩指腹輕輕蹭過他的下唇，微微斂眸道：“你對我而言，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幫手。但我如果答應你的求偶，那必然是衝著你的價值去的，不會與你談情說愛，更不會死心塌地地為你生孩子……”
白青羽呼吸漸輕，凌承恩卻打算直接了當地與他說清楚：“你如果是真的喜歡我，而不是因為失去了原來那個追逐你的小虎崽，現在幡然悔悟，決心要彌補之前的種種遺憾。”
“那我可以接受你。”
“但我需要你好好想清楚。”
凌承恩忽然俯身，捧著他的臉，張口咬住他的唇，直到嚐到了淡淡的鐵鏽味，才輕輕吻去他唇上的血跡。
“我的佔有慾可是很強的，我不是專一的伴侶，更不是個溫柔聽話的雌性。”
“真要想靠近我，你得賭上一輩子。”
白青羽一邊沉醉在她清冷又疼痛的親吻中，一邊又因她犀利的言辭而恍恍惚惚。
眼前這個人和真正的凌承恩，是完全不一樣的。
凌承恩及時收手，眼神依舊清明。
撿起了地上幾條清理好的魚，起身從他身前走開。
她沒有理會腦海中氣到尖叫的小破統，只無奈搖頭道：“還是太年輕，這麼點衝擊就恍惚半天。”
愛情保安系統此刻恨不得撬開她的腦子，想要看看裡面到底裝了多少噸海水：“你是不是瘋了啊？狼人自爆啊？你生怕凌霄不知道是不是，萬一要是被他發現你佔了她女兒的屍體，他說不定會把你當邪祟折磨死！”
凌承恩升起了柴火，懶懶打了個哈欠。
“不會的。”
凌承恩現在接收到的記憶片段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確信一點。
這具身體本來就屬於她。
她雖然沒辦法看到自己的魂魄，但卻能明顯感覺到精神域的完整度。
每個人的精神域都是不同的，精神力也沒有辦法百分百相合，除非本來就是同一人。
雖然她現在還沒弄明白獸世這具身體，和末世的自己有什麼關聯……
但日後總能解開答案。
系統感知到她的想法，只覺得她太賊了：“你既然覺得原來那個凌承恩和你是同一人，那你還騙白青羽，你的心真的是黑的啊？”
“多漂亮的小帥哥，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到現在都還在懷疑自我懷疑人生呢！”
“喪盡天良的老登啊——”
這話凌承恩就不愛聽了，反手就用精神力將系統捆起來，用小皮鞭抽了它幾下：“再這麼口不擇言的亂罵，我就把你的天靈蓋給掰開。”
系統在她精神域內盪鞦韆似的晃來晃去，不忿道：“我哪裡有天靈蓋？你這個壞女人！惡雌！母老虎！心狠手辣……”
凌承恩直接遮蔽了它的聲音，打算晾它一會兒，省得這小黃統總是得意忘形。
白青羽魂不守舍地吃了條魚，便再也沒有胃口。
凌承恩也不勉強他，只問道：“你要是心情不好，咱們可以直接回去。”
白青羽回神後，搖頭道：“我帶你去。”
他沒有再解釋什麼，只沉默地帶著凌承恩飛到了那片荒草叢生的原野上，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後，匆匆落地。
“就是這裡。”白青羽隨手摘了一簇遞到凌承恩面前，“這種長著顆粒狀果實的草，遍地都是。”
凌承恩直接剝開了果實的表皮，指腹一碾，果實便迸出了白漿。
她低頭嚐了嚐味道，又把系統放出來，最後終於確認了。
這就是小麥。
且快成熟了。
系統雖然還想吐槽，但又不想再被關小黑屋，只能悶悶道：“這是獸世的樹麥。應該是因為獸世環境與末世不同，所以這裡的麥子長得比較高，但同樣果穗也非常大，顆粒很飽滿。”
“雖然這是麥，不是稻，但二者同屬禾本科植物，勉強算是實現了異世的禾下乘涼夢？”系統小聲蛐蛐道。
凌承恩：“能檢測到這種樹麥遍佈的面積有多大嗎？”
系統很快給出了答案：“面積非常非常大，大約2000公頃。”
“但因為和各種雜草灌木混雜在一起，所以實際的產量肯定要打骨折。”
凌承恩聽到這個數字，一直平靜的臉龐終於浮出了一絲笑意，原本清冷的五官也驟然生動起來。
白青羽看到她臉上的笑意，怔忪了許久，直到一條蛇從他腳背上爬過去，他才倏然回神，伸手掐住了草蛇的七寸，將蛇直接拋到遠處的草叢裡。
“所以，這就是你想要找的植物？”他站在土包上，看著下方原野中比他還要高很多的草木，“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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