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楚

黑衣忽然人驚恐大叫，靈魂之軀化成了一塊塊碎片。林子云靈魂之體的臉上露出一個很賤的表情，然後學著黑衣人一樣變成了一張巨嘴一口將黑衣人靈魂碎片吞下。

“就知道這個傢伙疑心重，我還真怕他剛才直接一口吃了我。”林子云吞掉黑衣人之後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還真是！消化了黑衣人的靈魂,林子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精神靈魂都強壯了一大截。

林子云之前就一直感覺有個影子跟著他，這個影子就是這個黑衣人。這個黑衣人還有一個令林子云震驚的身份，他是小林子的分身。

“我吃了你的分身還附身到你的本尊上，說明咱們兩兄弟是真的投緣啊！”林子云沒有絲毫愧疚的想道。小林子的這具分身顯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剛才還想吞噬他，林子云當然沒有愧疚感。

原來之前與嵐山部落的人進入殷劍王仙府之中的人根本不是林子云，而是小林子的這具黑化分身。

林子云吞噬掉小林子的分身之後，只覺得腦海之中出現了一股海量的資訊，無數的記憶像是海浪一樣衝擊著他的精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子云感覺他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幾年，幾十年，上百年……忽然讓他有了一種歲月蹉跎，光陰如白馬過隙的感覺。緩緩睜開了雙眸,他年輕的臉龐上那對眸子格外滄桑。

林子云來不及感受身軀的不同之處，他躺在地上看著頭頂。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很陌生。

吞噬小林子的分身靈魂後，他還是他嗎？不禁想到《忒修斯之船》中的悖論，當一艘船在海上經歷了無數遍的風雨洗禮後,更換掉一塊又一塊的爛木板，最後直到整艘船所有零件全部更換掉一遍之後，這艘船還是原來的船隻嗎？

林子云無言……

林子云不是學者，他沒有花太多時間去想這些事。人的一生很短暫，當如夏花之絢爛，他不需要去質疑自己本身。

“我就是我！”林子云堅定道。

吞噬掉小林子分身的靈魂,林子云也獲得了他腦海之中的記憶，但沒有他之前所說的封靈百禁。林子云細細整理過，他發現小林子分身記憶中這一塊明顯缺失掉了，或者說是破碎掉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

得到了小林子分身的記憶，林子云弄清楚了一切。

時光回到八年前，林子云，李天生，紅漁，李無寒等人為了探險尋寶組成月光小組。之所以取名月光是因為這個小隊建立的意義就是為了進入半月島，尋找那傳說之中的仙魔戰場。

眾人進入到雲嵐澤之後，李天生對這裡很熟悉，直接帶著他們找到殷劍王的墓穴。眾人在墓穴中發現了一個傳送陣法，李天生告訴所有人只有透過這個傳送陣才有機會進入仙魔戰場。這個傳送法陣一般方法根本無法開啟，它需要仙族後裔的精血才能開啟。

紅漁只有煉氣期修為，這些人之所以帶著她就是因為她身上流淌著仙族之血。

“那個紅衣女人就是紅漁，她是紫山的人，是仙族後裔？”林子云想起在破廟口看見的紅衣女人。

“奇怪，只有小林子進入了七星秘境中？”林子云覺得有些問題。按理來說應該是月光小組的人一起進去才對啊，怎麼小林子分身的記憶是隻有小林子一個人進去了？

“小林子瞞過了所有人，還在殷劍王的洞府之中獲得了一篇身外化身的秘術！”林子云又抓住了一個奇怪的事情。他心中吐槽道：“這個小林子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人，有錢不帶著大夥賺。”

從分身的記憶之中根本不知道小林子在七星秘境之中得到了什麼東西，不過這具分身也帶著一些本尊的記憶，但是都是八年之前的記憶。至於林子云因何而死，這八年發生了什麼，小林子分身也不知道。

起於青萍之末，止於草莽之間。我有仙心一顆，塵封於北海，連綿至千山，起伏在我心中。

“師尊，弟子欲修無上法。”白衣男子三跪九叩，目光堅定。

林子云的腦海中浮光掠影閃過一些關於小林子的經歷，小林子是修武崖林家的人，拜師千雪山第六觀觀主魚未央，天資聰穎，成為六觀三十六真傳弟子之一。

十年煉氣，五十年築基，一百年羽化。這樣的修為進展在很多人看來絕對是資質庸俗不堪，但是林子云卻在小林子的記憶之中窺得了其中的原因，不是小林子資質平庸，而是因為他修行的法術多而難。他走的是無上路，所謂無上路指的是突破極限，邁出自己的路。煉氣期細分為九層境界，小林子踏進了別人難以想象的第十層。在築基期，小林子也極為逆天，他走的是氣體雙修之路，煉氣修為與煉體修為同時突破才邁入羽化期。

林子云瞠目結舌道：“這哥們真是個狠人啊！”

白駒過隙，光陰流去。一次出門歷練，小林子為了採摘一株青麟草誤入了一處上古洞府。洞府之中佈滿了禁制陣法，但是小林子乃是陣法禁制大師，花費了幾日時間小林子還是成功進入了洞府之中。

林子云也聽說過小林子丹藥，陣法極其厲害。丁陽胖子，青靈等人的口中就曾提及過。如今林子云融合了小林子這具分身的記憶，瞭解更為清晰了。這個小林子不僅陣法禁制了得，而且丹術，傀儡術，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奇門術法都很精通。

“貪多嚼不爛，難怪小林子修為進展不快！”林子云又損了一句。不過嘴上這麼說，林子云心中還是打算好好研究一下分身記憶之中的各型別傳承。

小林子進入洞府之中發現這座洞府竟然是天人期修士的洞府，裡面功法寶物不計其數。

令林子云心神一震的是小林子發現的這座洞府著實了不得，洞府的主人竟然是西海魔尊。可惜，分身的記憶只知道這麼多，小林子在西海魔尊得到了什麼，這具分身一點都不清楚。

林子云暗道：“這小林子警惕性真高，連自己的分身都瞞著。”

林子云從小林子分身的記憶之中得知西海魔尊的洞府就在仙魔戰場之中，殷劍王洞府之中的傳送陣能到達的仙魔戰場，看來小林子也是早就知道了。難怪只有小林子一個人進入了半月島，看來是他搞得鬼啊。

“嵐山部落的人稱呼我是魔之子，看來是知道小林子得到了西海魔尊的傳承了。”林子云想道。

西海魔尊乃是西海之主，這裡的吞噬者稱呼林子云是魔之子，對他很尊敬很正常。

林子云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他發現自己這具身軀上就有很多秘密。血脈之力？眉心的豎目……莫非都是小林子得到的西海魔尊傳承？林子云還不由得想到他被李無寒打傷後，嵐山部落的女子召喚出靈蛇給他療傷的場景。

“難道我本質上也是一個吞噬者？”林子云搖了搖頭。他在千雪山傳記上看到吞噬者無惡不作，吞噬修士的靈力血肉修行，他可不想淪為一個大惡人。

大荒像是一場傾盆大雨，蒼茫寂闊的大地上漫天飄絮的蟲花將林子云淋溼。他感受著這副身軀的不同，咧了咧嘴。他能感受到自己變強了，他甚至有把握突破到黃宮第三層。他臉上漸漸露出笑容，那笑容明媚像是能點亮山間的明月。

林子云這才想起自己與小林子的黑化分身之間的生死博弈，不由得有些心有餘悸。

小林子在殷劍王洞府之中得到身外化身之法凝練出這具分身，目的是為了讓這具分身在此鎮守仙魔戰場內的天尊寶藏。八年過去，這具分身竟然漸漸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就有了吞噬林子云的那一幕了。

其實從林子云踏入雲嵐澤就被小林子的這具分身發現了，可他也沒料到小林子已經死了，來人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林子云。

這具分身觀察多時才發現林子云已經失去了修為，而且也沒有找他的意思。分身的想法漸漸大膽起來，他想要將本尊取而代之。

滅殺西海使者，嫁禍給李無寒根本就不是分身為了提醒林子云什麼，他是為了讓李無寒試探林子云。之所以在破廟之中出現李家圖騰，當然是因為小林子的分身一直跟隨著林子云。

這一切都很完美，也成功試探出林子云真的法術喪失。

而這其中還涉及到一個人，月光小組的組長李天生。李天生還有另外一個稱呼，嵐山部落大祭司。此人知道小林子的身外化身之術，也知道小林子分身的存在。他蠱惑小林子分身去吞噬林子云，天尊秘藏，魔之子的權利，至高無上的修為。這種誘惑，的確很難讓人不動心。

“這隻老狐狸，恐怕也惦記上了我。”林子云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林子云之所以反殺小林子的分身還是依靠了很大的運氣，第一他利用了小林子分身的貪心和疑心。林子云修為喪失，小林子分身必然存疑，這就給了林子云時間想辦法。而貪心則是這具分身想要得到天尊秘藏，分身不會徹底滅殺林子云，而是想要吞噬林子云的靈魂。若分身一開始是想要滅殺林子云，那麼林子云早就殞落了。第二點更關鍵，分身吞噬林子云的靈魂是為了想得到天尊秘藏但卻觸發了芣苡留在林子云體內的伏仙真功禁制。

芣苡當日曾告誡林子云伏仙真功不可外傳，而且在他腦中埋下禁制。小林子的這具分身不是被林子云所殺，而是被芣苡的禁術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