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妗唸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些獨自蜷縮在沙發上的深夜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她的聲音沙啞得像裹著團棉花，微弱地喚了聲“哥”。
姜書轉過身，顯然沒想到她會來，“念念。”
她提了下醫藥箱，聲音帶著顫抖，“我都聽到了”
姜書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溫妗念已經走上前按住他，重新跌回沙發裡。
“把衣服脫了。”溫妗唸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和我爸.”姜書想要解釋。
“不用解釋。”溫妗念打斷了他。
昏黃的燈光裡，落地窗漏進的風捲著寒意，將窗簾掀起又放下。
溫妗念從醫藥箱裡翻出藥膏。
脊背蜿蜒著猙獰鞭痕，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泛著血痂。
指尖蘸著藥膏觸到他發涼的面板時，他身子猛地繃緊，她低聲說，“別動。”
順著傷口紋路輕輕塗抹，背上還有之前的舊傷，已經結痂。
鼻尖突然泛起酸澀，她垂眸抿了抿唇，就藥膏塗上後背時，姜書裹著薄毯的身子猛地發顫，傷口牽扯得布料下的皮肉都在抖動。
“哥，別再跟姑父作對了。”
女子嗓音發悶，尾音像被揉碎的紙。
“念念……”
一滴滾燙的淚落在他後背上，發出細微的“噠”聲。
她慌忙抽紙巾去擦，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對不起，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她頓了頓，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打算搬出去住。”
“什麼？”姜書突然轉身，扯動傷口的動作讓他瞬間白了臉，倒抽了口冷氣。
他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溫妗念，“你要搬走？”
溫妗念深吸一口氣，喉嚨發緊。
“美術培訓機構快裝修好了，想著去那附近找房子，通勤能方便些。”
她攥著衣角，知道這個時機說出來最合適，至於姑媽那，她也有理由說服。
“哥，姑父也是盼著你撐起姜家，我搬出去或許對大家都好。”
“他分明是要把你送去聯姻，那些人看你的眼神.”
姜書滾動著喉結，後半句“沒安好心”生生卡在齒間。
他又何嘗不是對她有了別的心思呢！
記憶如倒刺扎進心口，四年前那場變故像道跨不過的坎，橫亙在兩人之間。
他望著溫妗念低垂的眉眼，懊悔，自責，悔恨湧上來，指尖微微發抖，卻倔強地梗著脖子：“能留下嗎？”
他明知道他在隱忍著翻湧而出的情感，可是還是自虐的想要她留在他每天都能看見的地方。
見她不說話，他閉了眼，再睜開的時候是一臉的潰敗和妥協。
他的念念長大了。
———
隔天，二樓客廳的露天陽臺上，溫妗念蜷在米色沙發裡，指尖在平板螢幕上快速滑動，趕著畫書友催更的漫畫。
剛勾勒完一小段劇情分鏡，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傅禕依的視訊通話彈了出來。
她隨手按下擴音鍵，女子清亮的聲音立刻從聽筒裡炸開：“念念！晚上有空不？陪我殺去酒吧！”
溫妗念:“…”
“監視蔣北森？”她低頭緊盯平板，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螢幕，漫畫裡誇張的分鏡掠過眼底。
餘光不經意掃向手機鏡頭，只見螢幕裡的女子正站在超大的衣櫃前扒拉衣服。
聽到她的話，女子動作猛地僵住，撇著嘴嘟囔：“你說話也太直接了！我哪有那麼戀愛腦？不過是讀書時犯花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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