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太太笑出眼角的褶子,孫輩們舉著壽桃的俏皮神態,全都躍然紙上。“溫小姐!這畫簡直畫到我心坎裡去了!”
傅太太捧著漫畫愛不釋手,眼角笑出的紋路里都盛滿歡喜,“本來想讓自家禕依畫,沒想到她直誇你更厲害,果然名不虛傳!”
溫妗念忙起身微微欠身,聲音清甜:“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不過是盡些本分罷了。”
大家都圍攏過來,一張張翻看,讚歎聲此起彼伏,尤其老太太那幅畫像,將慈眉善目的神態勾勒得入木三分。
待壽宴接近尾聲,傅家小輩熱情挽留她參加後續節目,溫妗念婉拒。
她利落地收拾好畫架工具,往別墅外走。
不料剛到門口,迎面撞上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
身後跟著兩名身形挺拔的隨侍,步伐沉穩卻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看到溫妗念時,他陡然駐足,目光上下打量:“你是溫小姐?”
溫妗念心頭一震,下意識點頭:“您是?”
“我姓遲。”
中年男子唇角微揚,露出幾分親和。
那張稜角分明的臉與遲禕戈有五六分相似,唯獨眉眼間少了他身上的凌厲鋒芒,更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從容。
遲禕戈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像母親,而眼前這位雖無盛氣凌人的架子,舉手投足間卻藏著經年累月沉澱的威嚴。
溫妗念喉嚨發緊,勉強擠出一聲“遲先生”。
遲策卻爽朗大笑,眼底帶著洞悉一切的瞭然:“原來就是你,那臭小子藏得嚴實,生怕我嚇著你。”
她指尖無意識絞著畫具揹帶,連自己都沒理清與遲禕戈的關係,只憑著心意走一步看一步。
此刻被人戳破,倒生出幾分無措。
見她僵著身子,遲策抬手虛按示意:“我去道個賀。溫小姐若不介意,稍後可否賞臉聊幾句?”
推辭的話到嘴邊又咽下,溫妗念抿唇點點頭。
遲策轉頭吩咐身後手下:“帶溫小姐去我車上歇著。”
後者躬身行禮,抬手示意引路。
溫妗念攥緊帆布包,踩著碎石小徑往林蔭深處的商務車走去。
遲策進別墅不到五分鐘便折返,遠遠看見自家兒子倚在車窗邊吞雲吐霧,不由得冷笑:“動作倒是快。”
遲禕戈抬眸,白襯衫袖口隨意捲起,腕錶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映得他表情愈發淡漠。
“老頭,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輕嗤一聲,指尖彈了彈菸灰。
遲策氣結:“少把我想得這麼不堪!我不過是想跟溫同學聊聊,你成天防賊似的,難不成我還能把人嚇哭?”
“你臉上沒刀疤,可一身官威比刀疤還嚇人。”
遲禕戈慢條斯理整理襯衫領口,“想見她?先備好見面禮再說。”
說罷揮揮手,徑自往左側邁巴赫走去。
“這臭小子!”遲策望著他背影咬牙,身後手下忙打圓場:“少爺對溫小姐是真上心,兩人郎才女貌……”
“般配什麼!”遲策甩袖上車,卻在車門合攏前嘀咕,“若真成了,將來孩子倒是該讓我帶,省得被他那脾氣帶歪了。”
手下憋著笑替他關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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