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蘅是照月花,需要照月而生,吸收月華,所以他只有在月華最盛的時候才會現出人形,這本該是他最安全的時刻。
偏巧,在原主趁著夜色,往霜原部落埋腐壞的獸骨時,在崖邊發現了他。
月光下,崖壁上垂落的藤蔓交織,一個渾身泛著熒光的少年映入眼簾,他蒼白的肌膚上,泛起淡紫色的脈絡,髮間還纏繞著未及收斂的照月花。
一個萬中無一的植物獸人,向來獵奇珍寶的原主怎麼可能放過?
植物獲得獸晶本就艱難,而落蘅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一星紋獸人。
原主借自己部落首領之女的權利,強硬將落蘅帶回了綠洲部落。
她會與落蘅結契,只是為自己的安全著想,讓後者受制於獸神契約,不敢生出反抗的心思。
如果說挖出螣的獸晶是一錘子買賣,那對落蘅就是長期的變態折磨了。
一個稀有的植物獸人,是“扶楹”那個寒季最歡喜的玩具。
她最愛看的,就是落蘅無法照月,蜷縮在地上萎靡不振的模樣。
他顫抖的身軀,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朵。
落蘅能凝結獸晶,完全是因為月華滋養。
在被原主囚禁後,長期無法正常照月,導致獸晶萎縮,星紋破碎,每每月圓,都會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身體與精神都已瀕臨崩潰,近乎瘋魔。
他確實瘋了,綠洲部落覆滅後,不知所蹤。
扶楹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真狠吶。
這些獸夫,身心受創不說,精神都受到了極大的折磨,每一寸骨血都浸透了難以癒合的暗傷。
對落蘅而言,落入“扶楹”手裡,遠比墮入萬丈深淵更絕望。
不出所料,落蘅應該就在這兩個獸人口中所說的流浪獸人聚集地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漿,朝兩個在水中打撈的獸人走去。
清瀾暫且晾一晾,她得先看看,落蘅到底瘋到了什麼程度。
扶楹走過,碾碎河岸邊的枯木,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兩個獸人立即停下動作,耳朵警覺地豎起,直勾勾朝扶楹看過來。
當看到是一個妖豔勾人的雌性時,兩人都看直了眼。
她裹著半溼的獸皮,泥漿非但沒掩蓋她的豔色,反而更添幾分野性。
“雌……雌性?你怎麼會在這裡?是……”嶺南率先回過神來,盯著扶楹別不開目光,他搓了搓手,眼珠子一轉:“你是被洪水衝下來的吧?”
說著,嶺南就伸手欲要去扶,卻在觸及扶楹似笑非笑的眼神時,驟然收回手,這是獸人趨利避害的本能。
這個雌性,讓他察覺到了危險。
扶楹紅唇微掀:“你們剛才說的,流浪獸人聚集地,帶我去。”
“您……您是說……”嶺南結結巴巴後退半步,屁股後的猴尾都不自覺夾緊了些,試探道:“您說的是黑鱷沼澤那邊的聚集地?”
“裝傻?”扶楹半眯起眼,指尖竄起一縷火光。
“巫……”嶺南膝蓋一軟,他身後的年輕獸人更是恐懼,直接跪進了泥濘裡,他們就是出來找點吃的,怎麼會碰上一個被洪水衝下來的巫?扶楹沒動手,只是扔出一頭帶血的野獸,淡淡道:“帶我去。”
獵物的血腥氣飄在鼻尖,讓兩個獸人眼冒綠光,他們已經餓很久了。
“好好!”嶺南小心翼翼看了扶楹一眼,一把拉過獵物,旋即臉上堆起諂媚的笑,連獸耳都討好地抖了抖。
“巫女大人,您跟我來,穿過這片林子……”
他弓著腰在前面引路,尾巴尖卻依舊夾得很緊,身後的年輕獸人扛著獵物,嗅著上面飄來的血腥氣,肚子咕嚕嚕直叫。
“哎喲,您小心腳下……”
扶楹漫不經心踢開擋在腳邊的一顆森白獸人頭骨,看著遠處的沼澤。
落蘅……
熬夜寫的一章引發了很大的爭議。
感謝大家的討論,我都有看,劇情會持續發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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