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山洞口,冷眼睨著這場撼天動地的蜥蟒大戰。這兩個獸人部落本就水火不容,經過上回的事,巨蜥部落必然反擊,這是遲早的事,而飢腸轆轆的雨季,不過是給他們一個撕破臉的由頭罷了。
這時,她身後響起螣略顯緊繃的聲音:“阿楹,我……”
“去吧,我們都在蒼山部落,總不能真袖手旁觀。”扶楹轉頭看向螣。
他蛇尾蜷曲,在地上刮出幾道凌亂的痕跡,顯然,巨蜥部落突然殺過來,也激起了螣骨子裡的血性,畢竟,他還是蒼山部落的一員。
螣緊繃的蛇尾終於舒展開,在地面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
他深深凝視扶楹一眼,墨綠瞳眸中似有千言萬語,下一瞬,漆黑的鱗片如潮水般覆蓋全身,他迅速化作玄色巨蟒,消失在瀰漫著血腥味的雨幕中。
扶楹收回目光,餘光瞥見悠哉悠哉坐在石桌前的白滄,他指尖把玩著骨刀,對蒼山部落的鉅變充耳不聞。
忽然,山洞外傳來巨蟒淒厲的嘶鳴。
扶楹剛欲轉身看一下山洞外的戰況,面色豁然一變,僵在了原地。
白滄一直關注著扶楹,見狀,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猛地凝固。
他身形如鬼魅般閃至扶楹身側,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不過,指尖觸及她緊繃的肌膚時,渾身像是被凍結了一般,聲音罕見透出一絲顫意。
“阿楹?你怎麼了?”
話音剛落,他就嗅到了空氣中瀰漫而出的血腥味,帶著腥甜,與熟悉。
他瞳孔驟然一縮!這是……阿楹的血!
扶楹捂著隆起的肚子,蹙起眉尖:“我要生了。”
說話間,溫熱的血液順著她的小腿滑落,在地上綻開刺目的血花。
扶楹深吸一口氣,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倒沒多少緊張,扶著白滄僵硬的身軀,輕笑道:“這崽子,倒是個愛……愛湊熱鬧的。”
陣痛將她的話語碾得支離破碎。
“我,我去,去……”白滄手足無措扶著扶楹,臉色慘白,血色盡褪的薄唇劇烈顫抖,一向閒適從容的人,此刻竟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清。
“我能自己生。”扶楹一把攥住白滄顫抖的手腕,朝石床走去,每走一步,血液就滲出的更多。
相比白滄這個頭回當阿父的,她要冷靜許多。
今天蒼山部落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找人來幫忙怕是難,求人不如求己。
在生孩子這方面,她絕對算是經驗老道了。
冷汗順著扶楹緊繃的下頜砸落,她美豔的臉上滿是蒼白,卻在觸及石床的瞬間利落地撕開獸皮裙,動作極為乾脆嫻熟。
白滄像是被抹去了理智,只赤紅著眼拉著她的手,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震顫,整個人如同魂飛魄散了似的。
扶楹眉頭一蹙,冷聲道:“去燒水。”
白滄猛然回神,對上扶楹的目光,指尖微顫,轉身踉蹌著去燒水。
狐狸聰穎,自然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添亂。
不過,他不添亂,卻自有人來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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