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的靈力匹練將巴克從人群中帶了出來,
她指尖一點,靈氣就鑽進了巴克的身體,剎那間,神識如刀刃般直探腦域。
在巴克的腦顱中,一條血紅色的沙蟲正在猙獰蠕動著。
這東西沒有眼鼻,只有嘴巴,裡面長著一根尖銳的吸管狀口器,此時,口器正深深刺入巴克的腦組織,隨著它貪婪的吮吸,那口器正一脹一縮,發出悚然的“咕嚕”聲。
而巴克的腦髓和生命力,正隨著沙蟲的吮吸,逐漸抽離。
扶楹眸光微凜,不再猶豫,指尖靈力驟然收束,化作細小的網,將他腦子裡的沙蟲層層束縛纏繞,她控制著靈絲,精準避開一些脆弱處。
“唔……”巴克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喉間發出痛苦的悶響。
鯨香在一旁看的渾身顫抖,她捂著嘴唇,生怕發出聲音驚擾到扶楹。
隨著扶楹手腕一抬,一條細長黏膩的血蟲從巴克嘴巴里生生拽出。
被靈力束縛的沙蟲一碰到海流,就開始瘋狂扭動掙扎,吸管狀的口器裡面是密密麻麻的細小尖齒,上面還掛著一些滲人的血珠,看得人渾身發冷,頭皮發麻。
鯨香死死捂著嘴巴,臉色煞白,不敢想這居然是從巴克身體裡帶出來的。
這時,巴克的身體猛地弓起,喉嚨裡發出可怕的“咯咯”聲。
下一刻,他開始瘋狂嘔吐,口中噴湧而出的不是食物,而是細小透明的蟲卵,每一顆都包裹著血絲,落在雪白的海貝內壁上,還詭異地彈動著。
扶楹不著痕跡給自己和澹月施了個護體禁制,倒不是怕蟲卵,而是噁心。
“嘔——咳,咳咳……”巴克痙攣了好一會兒,最後吐出發黑的血塊,才徹底癱軟下來,人倒是平靜了,四周卻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泣聲。
鯨羌面色難看至極,都知道海底沙蟲的厲害,可親眼目睹,還是覺得恐懼。
星曜手臂穩穩攬著鯨香的肩,待巴克呼吸逐漸平穩了,才上前道:“巴克?”
隨著星耀的輕喚,巴克緩緩抬起眼,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眼睛裡卻滿是血絲。
他睫毛輕輕眨動一下,嘴唇微張,還沒開口,鯨香就再也控制不住,猛地衝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摟住他尚且虛弱的身體,哽咽道:“巴克!你嚇死我了!”
巴克嗅著自己雌性的氣息,遲緩著抬起手臂,也慢慢抱住了她。
當星耀沉聲講述他被沙蟲寄生的事後,巴克面容漸漸凝固,他並沒有被沙蟲寄生後的記憶,他轉頭看向不斷掙扎扭曲的沙蟲,臉色一時也十分難看。
“巴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腦子疼不疼?還想不想吐?能看清東西嗎?”鯨羌掌心按在巴克肩頭,細細打量查探,語氣甚至有些緊張。
巴克搖了搖頭,粗糲的掌心抹了把臉,悶聲道:“只是累,好像被掏空了似的。”
“累就對了,多吃點,補補。”扶楹頭都沒抬,把沙蟲放到了透明的玻璃瓶裡,輕輕搖晃一下,撞得玻璃壁咚咚作響,她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巴克張了張嘴,最後只訥訥道:“……謝謝。”
鯨香也回頭看向扶楹,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眶紅得像是揉碎的珊瑚,溼漉漉的眼睛裡翻湧著感激,濃得都要溢位來。
扶楹擺擺手,收起了玻璃瓶。
鯨羌鬆了口氣,他低下頭,抬手按在胸前的鱗甲上,那些細小的鱗片正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謝謝巫女,只是我的這些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