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月帶著扶楹看遍了深海中的美景,也遊遍了深海最旖旎的秘境。扶楹是個厚臉皮,自然不會錯過這些適合談情說愛的地方。
例如,在水母群織就的帷幕下,她會刻意把鮫綃制的衣帶解開,在澹月伸手幫她繫上時,順勢把人抵在海底古木上。
再比如,在蒸騰的珊瑚叢霧氣裡,蠱惑他給自己唱歌。
一路上,到處都留下了兩人糾纏的身影。
回到鮫族領地的那天,扶楹額間的獸靈花又悄然舒展,綻開了些弧度。
她輕輕撫摸小腹,感受到身體裡的新生命,唇角微微上揚。
在獸人大陸,雌性受孕並不依靠頻繁的情事,而是受到了多重因素的影響。
氣候週期,雌性星紋以及雄性星紋的匹配程度都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但許是因為她的靈魂的特殊性,自然法則在她身上產生了些微妙的偏移,受孕率遠超本土雌性。
當然,少不了一些適合懷崽的……嗯……技(姿)巧(勢)。
鮫族的族人們用過了藥,沙蟲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夜晚,扶楹慵懶地躺在鮫綃軟塌上,緋色魚尾泛著珠光,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動著,她半闔著眼睫,有些昏昏欲睡,這就是懷崽初期的症狀,她適應良好。
澹月手臂半撐著,蔚藍色的長髮如海藻般垂落,泛著粼粼波光。
他眸子凝視著扶楹的睡顏,抬起手,修長的指尖輕輕描摹著她額心綻開的獸靈花,花瓣在他的觸碰下宛如活了一般,舒展中閃爍著細碎的靈光。
他的手掌緩緩下移,最後停在了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感受著微弱卻清晰的生命脈動,澹月淺藍色的眸子裡帶著些溫柔,幾分珍視,還有些難以言說的悸動。
一個小小的,新生命。
澹月忽然開口道:“阿楹,你給鯨香的傳音海螺,能不能給我一個?”
扶楹睜開朦朧的睡眼,望著澹月認真的神情,心頭微軟。
“本來是打算明天走時給你的。”
她手腕一翻,掌心裡就多了個儲物袋,上面繡著一尾蔚藍色的鮫人,他坐在礁石上對月吟唱,蔚藍的長髮被海風吹拂,掀起優美的弧度。
“海螺就在裡面,我放了好幾個,還有一些藥和食物,尤其是靈米,你要多吃些,能增長力量,你好好收著,要是部落裡有處理不了的事,就喊我,不要逞英雄。”
“等幼崽出生了,我就給你送回來,相信阿父養的會比阿母強許多。”
“嗯……還有……”
扶楹說了好久,聲音裡漸漸染上睡意。
澹月看著她漸漸垂落的眼睫,將她散落的髮絲別到耳後,目光落回到儲物袋上,看著栩栩如生的“自己”,唇角牽起一抹淡淡的漣漪。
他抬眸靜靜望了扶楹許久,忽然俯下身,將側臉輕輕貼在她的小腹上。
“……我是阿父。”
澹月這句話很輕,他珍而重之地在她腹部落下一個吻,是一種近乎於虔誠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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