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落蘅確實沒什麼好說的,後者對她而言不過是個任務目標而已。
離開後,扶楹就徑自去了清瀾的竹屋,屋裡空蕩蕩的,他去狩獵還沒回來。
扶楹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坐在桌邊泡了花茶,等著清瀾回來,這傢伙也是個鑽牛角尖的,如果不好好開導一下,興許會為部落交易大會的事一直責怪自己。
說起來,她這個雌性當的,有點像知心大姐姐,還得關注每一個人的身心發展。
暮色漸沉,竹屋裡一片寂靜。
扶楹等了許久,清瀾都沒回來,孕期的倦意如潮水般湧來,也沒傻乎乎繼續坐著乾等,索性側身躺在了竹床上,任由睡意將自己裹挾。
等她再度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
扶楹緩緩坐起身,眸光掠過屋內,清瀾還沒回來。
她眉尖一蹙,剛要起身,竹屋的門忽的被推開了。
螣大步踏入,神色罕見地帶上了幾分沉凝,卻在看到扶楹的瞬間柔和了神色。
他快步上前,穩穩托住她的後腰,低聲道:“醒了,餓不餓?”
“清瀾呢?”扶楹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看向門外,漆黑的天色已經浮起了薄霧。
螣眉頭緊鎖,嗓音沉了下去:“一直沒回來,可能出事了。”
一陣晚風吹拂,將竹屋簷角的骨鈴撞擊的叮噹作響。
扶楹紅唇緊抿,指尖輕觸腰間的契紋,瞳孔驟然一縮,屬於清瀾的契紋有些涼意,這熟悉的一幕讓她眉眼都跟著冰冷起來:“清瀾出事了。”
她聲音裡淬了冰,轉身就往外走。
螣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輕聲道:“我和你一起!”
扶楹剛欲搖頭,外面就響起了白滄的聲音:“不是說好了,往後每次出去都要帶著我們一起嗎?即便是刀山火海,我們也不會在家裡等著你回來了。”
他銀髮搖曳,瑰麗的眉眼也透著些冷凝。
不管怎麼說,清瀾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出事了自然不能不管。
扶楹抬眸,視線與白滄短暫相接,旋即利落頷首:“好,那就一起去。”
澹月也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側,指尖還沾著泥巴,顯然竹屋那邊還沒修好。
眾人正要動身,落蘅推開了門,他站在廊下,紫瞳裡滿是複雜的神色,似乎猶豫,卻又不想一個人被落下,指尖扣著門框,骨節發白:“我……也去。”
螣有些詫異地看了落蘅一眼,上下打量著他,冷嗤一聲,卻破天荒沒出言譏諷。
這傢伙雖然膽小怯弱,喜歡背後偷襲,但畢竟是九星極境。
扶楹深深看了落蘅一眼,轉過身,黑髮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走!”
五人外加一個幼崽,一路疾行,足足跋涉了兩天,終於到了一處巍峨的山崖前。
眼前的高峰直插雲霄,陡峭的巖壁被茫茫雲霧纏繞,山風呼嘯而過,捲起扶楹散落的長髮,踏入這裡,腰間的雪豹契紋才隱隱灼熱。
螣半眯起眼,沉聲道:“這裡是金雕獸人的領地!雲霧崖。”
幾個獸夫裡,白滄早些年就墜入荊棘崖,對大陸局勢一無所知,澹月是海族獸人,對陸地部落的瞭解也知之不清,至於落蘅,就更是一問三不知了。
他們中,唯有螣對北山的一些獸人部落瞭解清晰。
“金雕獸人以雲霧崖為巢,擅長空戰,但他們生性高傲,從不輕易插手其他部落的事,為什麼會突然擄走清瀾?”螣神色不解,聲音裹著山風灌入幾人耳中。
白滄偌大的獸瞳微閃,若有所思道:“所以,是鶩?”
扶楹抱著糰子坐在白滄所化白狐的脊背上,抬眸看向翻湧的雲霧,紅唇卻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是與不是,問問不就知道了。”她素白的手掌微抬,掌心凝出雷霆,如利刃一般強行撕開了崖上的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