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
是扶楹聽到聲音後的第一反應。
她半眯起眼,轉頭看向來人,這一看,眉梢卻微微一跳。
他身姿挺拔,四肢修長,腰間隨意纏繞著一條雪白的獸皮,裸露在外的每一處肌肉紋理都無聲訴說著力量與野性。
他孤身而立,渾身帶著危險而致命的吸引力,讓人不禁期待他的模樣。
只是,目光上移,一股寒意襲來,那是一張令人悚然變色的臉。
該怎麼形容呢?一張臉,宛如被災禍詛咒過的殘次品。
他的臉上沒有面板,肌肉與血管猙獰袒露著,呈現出一種駭人的質感。
五官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巨手肆意擺弄過,扭曲得不成樣子,雙眼空洞,臉頰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痕,猶如干旱到極致,以致崩裂的土地。
又像是破碎的瓷器,每一道裂痕都在訴說一段慘絕人寰的過往。
扶楹打了個激靈,不是害怕,而是原主久違的記憶開始攻擊她了。
原主七個獸夫,最早的一個,是綠洲部落本土人士,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匪淺,原主剛成年就與人結契,可惜,從那時起,她就不正常了。
結契當天,她同樣使用了烏草,待獸夫暈厥,用骨刀剝去了他的臉皮。
為什麼呢?
因為獸夫長得太美,一張臉彷彿女媧精心雕琢的炫技之作。
原主既歡喜,又嫉妒,就剝掉了獸夫的臉皮。
不過,獸夫畢竟是綠洲部落的人,原主也知道這種行為會遭族人唾棄詬病,結契當晚,完成剝皮惡行後,就直接把人扔到了荊棘崖,沒打算讓他活。
扶楹指尖悄然蜷縮,看著眼前人,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對待。
狐族,白滄。
他見扶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整個人像被定住一般怔住,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因沒有面板,那笑,怎麼看都透著一股陰森,令人毛骨悚然。
他腳步輕緩,慢慢靠近扶楹。
待走近了,他微微俯身,伸出手,他的手指像白玉雕琢而成,精緻得近乎完美,可此刻,這雙手卻好似帶著致命的威脅,輕輕撫上扶楹的頭髮,動作輕柔,在一片死寂中,他柔聲道:“怕了?”
扶楹怔怔看著白滄,劇情裡,白滄宛如一個被命運徹底遺忘的孤影,有關於他的點滴,全部源自原主的記憶,他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的獸夫。
但無疑,他的遭遇同樣慘絕人寰,令人憐惜。
“風……風吟首領,她是剛從荊棘崖掉下來的雌性,腦子不好,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們這次過來,其實是有事想求您!”
貓七眼看扶楹要遭,咬了咬牙,忙上前,語氣惶恐地出聲說道。
“……風吟?”扶楹愣了愣,盯著他看了片刻,不是白滄?
不過,一個名字不代表什麼,他或許是痛恨往昔記憶,改名了?風吟放下手,空洞的眼似失焦一般:“荊棘崖,掉下來的雌性?”
他纏綿悱惻的聲音這時冷漠下來,透著一股子厭惡。
貓七心頭咯噔一聲,小心翼翼拽了扶楹一把,讓她警醒點,千萬別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