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猝不及防地對上螣那仿若藏著無盡深意的眸光,眼皮微微一跳,心底陡然湧起一股怪異之感,自己好像被一頭蟄伏已久的兇猛野獸給盯上了。星空在一旁看著兩人“眉來眼去”,眉頭一皺,開口道:“你有什麼辦法能找到扶楹?她有個獸夫名叫澹月,是鮫族,能帶她水遁藏匿。”
扶楹聳了聳肩:“我說的是找獸晶,我說找扶楹了嗎?”
“你!”星空更氣了,恨不得衝上去堵住眼前小雌性那討人厭的嘴。
眼看著螣眸中湧起不易察覺的冰冷氣息,扶楹輕咳一聲。
“螣的所願是親手擰斷扶楹的脖子,我想問問,在他實力沒有恢復前,有這個能耐嗎?萬一扶楹藏匿的時候,找了個七星紋八星紋的獸夫當靠山怎麼辦?還找人,指不定人家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等著報復蒼山部落呢。”
她說的振振有詞,卻讓星空大笑出聲,笑聲裡滿是譏誚。
他斜眼輕睨了扶楹一下,嘴角扯出一抹略帶嘲諷的弧度,嗤笑道:“你把扶楹當成什麼稀罕寶貝了?說到底,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一星紋雌性罷了。你覺得那些七星紋、八星紋的獸人強者,會平白無故看上她?”
“星紋等級越高的獸人,在孕育後代這件事上就越棘手。”
“到了那種實力層級的獸人,其本身種族天賦就不弱,為了延續血脈,必然是早早就挑選了合適的伴侶結契了,哪裡還輪得到扶楹?”
扶楹神色淡然,目光如潺潺溪流般,不疾不徐地掃過星空。
隨後眸光輕輕一轉,穩穩落在螣身上:“螣是即將踏入六星紋的獸人,實力不弱吧?但還不是栽了跟頭?獸人大陸廣袤無垠,千奇百怪的事層出不窮,你又憑什麼斬釘截鐵地認定,這事兒就絕無可能呢?”
星空被懟得滿臉漲紅,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碰上這麼個口舌犀利、言辭如刀的雌性,實在讓他憋悶得難受。
許久,他才從緊咬的牙縫中,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行,那你倒是說說,究竟有什麼法子能找到螣的獸晶?”
“嗯……讓我想想……”扶楹目光在螣雪白的髮尾上停頓了一下。
隨後,她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不如,卜算一下?”
“卜算??你還會卜算?”星空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扶楹。
“我是巫,巫什麼不會?”扶楹扯了扯唇,掃了一眼大驚小怪的星空。
占卜預言測吉凶,本就是巫與生俱來的能力。
她手腕一轉,掌心中多了一個龜殼,不過,龜殼上還沾染著些花椒麻椒,隱隱散發著一股子香氣,不大像占卜用的,反倒像是飯店裡紅燒出來的。
面對星空狐疑的眼神,扶楹十分淡定地把上面的花椒麻椒拂去,敲了敲龜殼,聽著清脆的“梆梆聲”,神情滿意,朝螣伸出手:“給我一根毛。”
螣目光緊鎖扶楹,一時間周遭仿若陷入死寂。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數秒後,螣抬起手,修長的手指穿過髮絲,動作輕柔卻又透著幾分鄭重,緩緩拽下一根頭髮,遞向扶楹。
“螣!你瘋了吧,還真信她這套鬼話?!”星空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驚叫聲中裹挾著濃濃的不滿,好似螣做了什麼荒唐事。
螣卻直勾勾盯著扶楹,下頜線條緊繃,墨綠的瞳仁裡翻滾著鋪天蓋地的情緒:“只要能找回獸晶,有什麼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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