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瞪直了眼,驚聲道:“螣的獸晶??你竟真從荊棘崖底……”
螣看著眼前如花的笑顏,心底泛出一絲疼痛,他用力抿了抿唇,良久,才伸出手,卻沒去拿獸晶,修長的指尖輕輕擦拭她唇邊的野果汁液。
他臉色蒼白,聲音低啞:“怕嗎?”
扶楹察覺到他動作裡裹挾的溫柔,眼神亮了亮,把臉頰往他帶著薄繭的手掌裡蹭了蹭,搖頭道:“不怕!我說了一定會給你找回來的。”
她歪著頭,仍是笑吟吟的:“很快,你就能恢復了!”
螣望著她,心底的疼痛洶湧,衝到了喉間,讓他有些發不出聲音。
好像獸晶被挖去時,也沒這麼痛過。
“阿弟,你是該謝謝……花花,要不是她……”墨言的聲音傳來,貼著螣手掌心的扶楹眸子微閃,眼底閃過一絲冷芒。
“要不是她,咱們也不能這麼輕而易舉進入巨蜥部落。行了,時間差不多了,剛好你帶了人過來,把蒼山部落的雌性都帶回去。”
聞言,螣和星空都愣了一下,看向扶楹,她點頭說道:“先把人帶回去吧,有什麼事兒咱們回了蒼山部落再說,對了,別傷害這些巨蜥族人。”
聽她這麼說,螣和星空相視一眼,沒再說什麼。
眾人分頭行動,很快就把蒼山部落的雌性都找了回來,包括蘭和墨木。
不過,這些雌性都十分悽慘。
扶楹蹙了下眉,心裡暗罵巨蜥部落不當人。
除卻蒼山部落的雌性,還有重甲,以及巨蜥部落的巫。
扶楹啃著野果,疑惑道:“半山部落的雌性呢?不帶回去了?”
墨言無聲地遊曳到扶楹身邊,吐了吐信子,平靜道:“這一次重甲能得手,這些雌性是出了力的,既然不想留在蒼山部落,那就待在這裡吧。”
扶楹只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對半山部落雌性的去留渾不在意。
綠山那副老實模樣裝得倒像,背地裡不照樣將她賣了個乾淨?
縱有墨言威逼脅迫的緣由,可背叛就是背叛,如今她不找上門去割斷她的喉嚨,已是念在相識一場的情分上,仁至義盡了。
遠處,螣找到了一條墨黑色巨蟒,其身上都是被鞭打出的傷痕。
“嘶——嘶嘶——”巨蟒虛弱地吐著信子,豎瞳死死鎖住螣,喉間發出斷斷續續的嘶聲。
他垂眸安靜看著,半晌,開口問了一句:“阿母為你而死,你後悔嗎?”
聽到他的話,巨蟒身軀驟然一僵,鱗片在塵土中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他緩緩將頭顱垂落在地,信子無力地探了探,最終只吐出半截便軟軟耷拉下來,像一段枯死的藤,細長的眼也奄奄一息地闔上了。
螣沒什麼動靜,須臾,他點了點頭,墨綠的眼瞳一瞬間變得波瀾起伏:“我當然會好好活著,還會找到像阿母一樣好的雌性。”
星空跑過來,看了一眼沒了聲息的巨蟒,唇線緊抿。
半晌,他嘆了口氣,伸手拍拍螣的肩:“別太難過。”
螣搖了搖頭,平靜道:“我不難過。”
他眼睫微抬,目光落在遠處的扶楹身上。
當視線擦過她身側的墨言時,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瞬。
轉瞬間,他卻又舒展眉目,唇角漾起溫柔的弧度,就連拔高的聲調都透著柔和:“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