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窟中來

第99章 葬窟神嗣

齊浩然咬牙切齒。

李清源笑了笑,解釋道:“我又不向往‘最強’一字的,我所求得只是境界提升而已。”

齊浩然便大啐一口,破口大罵,“屁的境界提升!就好比這次吧,若不是你將靈炁納於百八穴竅之內,你信不信,十個你都不夠那俊俏小娘們兒殺得!”

李清源便以食指敲擊桌面,提醒道,這“小娘們兒”一詞,可不是像是從以為君子書生嘴裡說出來的話。

“我?”齊浩然一指自己,身軀出現了一剎那的透明,可以透過前胸,瞧見後背景物。

他學著少年人同樣一挑眉頭,好像是在說,你瞧我渾身上下,哪裡還像個君子書生?我早不做“人”啦!

李清源就笑了笑。

若是擱在以前,估計齊浩然會深情款款地說上一句“除了她,其他女子於我如浮雲,所以叫她們小娘們兒算屁?”

如今的齊浩然,不會了。

就像那次回女兒國,白袍少年再次見到某位張姓英氣女子,沒有了往昔的一絲慌張,更多的反而是一絲從容了。

其實有時候寄予了自己很多期望之人辜負了自己,不要看得太重,更要及時收起自己的希望與幻想,這樣反而會覺得不會這般難受了。

悵嘆空夢一場,過後即是灑脫。

人為何會有失望悔恨以及像是被人揹叛等等情緒?歸根究底,其實是我們寄託在他人身上的期望太多。

這件事本來就不對。

白衣少年在那日雷雨交加的夜晚“勸解”齊浩然,其實那場對話講到最後,更像是少年人的自言自語了。於他自己來說,不也是一種“想開”?

我曾在你那裡寄存過一份純粹清澈的“少年心思”,之後你將它丟掉,甚至是捅上一刀,原來或許是要問一句為什麼的,現在只會平平淡淡地“哦”一聲,原來自己看錯了人,之後這個人再也不會得到自己的期望,所謂放下,想開,就是如此簡單。

李清源能解開小心結,有如今這般“自己能一舉破入第二大境”的感覺,與此“想開”,同樣密不可分。

齊浩然解釋道:“第二大境鍛神識,與第一大境那種專修體魄,旨在將五臟六腑,奇經八脈,以及四肢百骸與外界靈炁相互適應,從而達到鍛鍊體魄的目的不同,第二大境,則更要注重修士的“心意”與“魂魄”,在我輩修士那裡,有一個很有趣的說法,叫做‘磨真意’,意思是不斷打磨自己的意志,更要堅定自己所向往堅持的,一路上磕磕碰碰,最後的去蕪存菁,就是第二大境修行就成。”

“儒殿裡走出的人為什麼更適合自己修煉?因為他們很早就確定了自己想要的,甚至是自己所主張乃至提倡的學術,所以在第二大境裡,很吃香,比之主張‘不斷敲打向道心,一顆琉璃始覆成’的道教不同,儒殿修士的‘道心’好像在最初還是稚童,搖頭讀書的時候,就有了,且不需如道教那般近乎於苛求的打磨,不斷完善自己的學說即可。”

“修行路上,任何小心結都會被無限放大,境界越高,就越是能體悟到,所以放下想開,與茅塞頓開,醍醐灌頂,這般‘小事’卻是世間仙人苦求不得的東西。”齊浩然看了看若有所思白袍少年,只有苦笑。

這般輕易就做到了“想開”,進而躋身點星境界,少年之後的修行道路,可謂坦途大道了,世間還有比這還不講理的事情?

少年人最後問了個問題,“如果我現在去脩金剛境,是不是這輩子就無望第二大境了?”

齊浩然啞然,“當然不會,極境不是止境,如果你能修到之後第三大境,你就會知道什麼叫進入此境,終生不前了,每一次破鏡都是偌大的機緣福分,任你是如何天縱奇才,到了這裡

一境界,怎麼也需要吃些苦頭的,就比方說我。”

齊浩然一指自己,那叫一個威風凜凜。

死得最乾淨的是哪一派系的修士?佛陀尚能燒出舍利,道士羽化而登仙,聽起來走得灑脫,其實有自身靈炁縈縈繞繞,化作光輝散落人間,實則留下太多東西,說不得就會在哪一日,在某位有緣人身上“重返人間”。

相較來說,儒殿修士倒是走得乾淨利落,說沒就沒,丁點也不含糊拖沓。若有鬼魅身軀留下,自有一身浩然氣鎮壓,將之生生壓散。

鬼知道齊浩然這位滿腹浩然氣的讀書人,是如何做到死後沒被自己那一身浩然氣壓散,反而活蹦亂跳地,差點修成“鬼仙”的樣子。

白衣少年並不知其中道道,立時白眼一個。這讓齊浩然傷心不已,甕聲甕氣繼續道:“而金剛境不同,走得是實實在在煉體的路子,說白了就是鍛鍊體魄而已,什麼時候不能做?沒事兒跑跑步,練練拳,都是在修煉體魄,最終結果,只看你出力多少而已,像是老將軍,其實本身就是第二境靈海修士了,只不過他更向往造就一副金剛體魄多一些,所以一直淫浸其中,致使第二大境止步不前了,‘不入金剛,不破三境’,這就是他或者大部分追求金剛極境之人的心結所在,這也是癥結所在,因為不入金剛境,他們的心結就一直在,必然破不了第二大境與第三大境之間的天塹,太難了。”

少年思考一陣,忽然心底騰起一個可怕想法,“有沒有人同時修成了金剛極境與靈界極境?”

齊浩然悚然一驚,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因為思及一人。

第一代葬窟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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