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誰給你的膽子

那支菸只燃了不到一半。

楚塵將菸頭在廊柱上摁滅，隨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他臉上那副應付親戚時掛著的得體微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冰冷的平靜。

花園深處的假山背後，那幾個男生的聲音還在繼續，充滿了青春期特有的，自以為是的惡意。

楚塵邁開步子，皮鞋踩在石子小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陰影裡，幾個穿著南陽三中校服的男生，正將一個瘦弱的女孩圍在中間。

為首的那個男生，頭髮染成了誇張的亞麻色，耳朵上還打著耳釘，校服外套鬆鬆垮垮地敞開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他就是黃子銘。

“怎麼不說話了？”

黃子銘用手指戳了戳女孩的肩膀，語氣輕佻。

“剛才不是還挺能的嗎？敢管我們兄弟幾個的閒事。”

“告訴你，在南陽三中，我黃子銘就是規矩。”

被圍在中間的女孩，身體瘦弱，和周圍奢華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緊緊咬著嘴唇，雙手攥著衣角，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但那雙眼睛裡，卻透著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強。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幾位同學，大晚上不回家寫作業，在這兒開班會呢？”

黃子銘幾人猛地回頭。

只見一個男人正倚靠在假山的石壁上，昏黃的地燈光線在他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黃子銘上下打量著楚塵，發現對方身上穿的只是一套普通的休閒裝，並不是什麼大牌。

他沒在林家的宴會上見過這張臉。

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陌生人。

黃子銘心裡的警惕瞬間放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惱怒。

“你他媽誰啊？敢管老子的閒事？”

他往前走了一步，擺出一個自以為很帥氣的散打起手式。

“小子，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別是想學人英雄救美吧？我勸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趕緊滾，不然別怪我讓你躺著出去。”

楚塵看著他那漏洞百出的架勢，忍不住笑了一下。

“英雄救美談不上。”

他站直了身體，慢條斯理地活動了一下手腕。

“就是單純看你們幾個，有點不順眼。”

黃子銘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找死！”

他怒吼一聲，一個蹩腳的直拳就朝著楚塵的面門砸了過來。

在他看來，自己學過幾天散打，對付這種小白臉，一拳就夠了。

然而，他預想中對方鼻血橫流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楚塵只是隨意地抬起了左手。

他的動作看起來很慢，卻精準地抓住了黃子銘揮來的手腕。

黃子銘只覺得自己的拳頭像是打進了一團棉花，卻又被鐵鉗死死夾住，動彈不得。

楚塵的手腕輕輕一擰。

黃子銘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條手臂瞬間失去了力氣，軟軟地垂了下去。

另外幾個男生都看傻了。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楚塵的身影已經動了。

一個簡單的側踢，正中另一個男生的膝蓋。

那個男生悶哼一聲，抱著腿就跪倒在地。

楚塵甚至沒有回頭，一個反手肘擊，精準地撞在身後偷襲者的下巴上。

只用了三秒鐘。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幾個高中生，此刻已經全部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楚塵走到黃子銘面前，一隻腳輕輕踩在他的胸口上。

他點燃了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將煙霧緩緩吐出。

做完這一切，他才低下頭，看著腳下因為劇痛和恐懼而臉色慘白的黃子銘。

他的目光轉向那個從頭到尾都愣在原地的女孩。

“你是誰家的小孩？”

他的聲音很平淡，彷彿剛才只是隨手拍死了幾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