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方長老渾身顫抖,雙眼赤紅:“陰陽有序,你顛倒陰陽,本就不為天地所容……”“囉嗦!”
閬九川的符筆往他靈臺一敲,那赫赫神威壓得他神魂潰散,靈力散得更快了。
這是要廢了他。
萬方長老有些絕望。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傳來。
閬九川眉頭一皺,扭頭看去,但見玄能主持雙手合十,信步而來。
“小施主,此處是護國寺地頭,不如看在老衲這張老臉上……”
“不行!”閬九川想也不想地就截住他的話,道:“之前大師您遣人來讓我饒人,我給您臉,結果呢?他們對我身邊的人下手,我這是以牙還牙。”
方氏母子想報復她,想動她,可以直接向她下手,動她身邊的人,她忍不得,她不喜歡身邊人因她而所累,更不喜欠這樣的情,擔這樣的責。
這樣的牽絆和弱點,她一點都不喜歡。
思及此,她的道意又是一盛,落在符筆上,那威壓又重一分,萬方長老的神魂劇痛,有種要魂飛魄散的節奏。
這是戾氣所化的殺意!“阿彌陀佛。”玄能主持又唸了一聲佛號,徑直上前,一手伸出,輕輕地拍了拍閬九川的肩膀,道:“一切都是因果所然,有這樣的果,何嘗不是小施主你先動的手?”
閬九川眨了眨眼:“我沒有。”
玄能主持無奈,那眼神像是看頑劣的孩子似的慈和,道:“夢魘入障,你若沒有戲弄那女施主,又豈會招來那陸施主?”
“那是她作惡多端,是被自己的心魔所魘,與我何干?”閬九川狡猾地勾唇:“再說了,她若不是作死,亂嚼舌根挑撥離間,又豈會招來夢魘?大師,這是她先起的因。”
玄能主持嘆氣:“冤冤相報何時了。”
“殺了就一了百了。”
玄能主持:“……”
這刺頭的語氣,真是令佛都欲破戒。
閬九川冷眼看著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萬方長老,道:“大師,我沒招誰惹誰,是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我,欲致我於死地,是他們先動的手,我所做一切,不過是反擊和自保,對得起這天道因果的。”
玄能主持說道:“小施主道心純正,一心向道,乃此間玄門的佼佼者,又與我佛有緣,佛道二門你能兼修,可見靈根聰慧。以殺止殺,冤冤相報,業報難終結,若殺戮成性,戾氣成疫,則道心破損,難成大道。”
閬九川看過來,他慈和的雙眼裡帶著安撫,卻又藏著一絲擔憂。
她移開視線,聲音冷冽:“大師,作惡的是他們,殺戮成性的也是他們,是他們逼我拿起屠刀,總不能他們都殺過來了,我還一動不動,任他們屠吧?”
閬九川低頭看了一眼萬方長老,道:“我本一心向善,他們非逼我成魔,那就怨不得我興風作浪了。”
她重重一敲,那磅礴的道意入了萬方長老的靈臺,將他神魂一絞,又抽離開來,身體微微一晃,白著臉看向玄能主持,道:“不過在您的地盤,我依舊給您臉,我不殺他。大師,這是第二次了,我在您面前願暫且放下屠刀,希望沒有第三次。”
她說完這話,向他微微一彎腰,向山上走去。
玄能主持看著她消失在山間的背影,再看雖然留得一命,但修為盡散,宛若痴兒呆滯的萬方長老,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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