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士雍看著水鏡的面目可憎的自己,有一瞬心態崩掉。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俊俏的兒郎,文人裡也可稱佼佼者,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便是人到中年,也是儒雅風流的名士,哪裡是這樣猥瑣刻薄的人?“瞧見沒,這就是薛師身上現在的氣,是混雜的,晦暗的邪氣,而這一絲紅氣,也代表你的運道。”閬九川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邊,指著水鏡中他頭頂的紅氣,道:“等這絲紅氣散盡,你的好運道就會完全被厄運取替,厄運纏身,防不勝防,非但影響身邊的人,您自己也會丟掉性命。”
薛士雍道:“是不是和我近身最多的人,會受最大的影響?”
“這是自然,不然怎麼說近墨者黑?”
薛士雍的臉色越發慘白,所以他的大孫子,是被他連累得病了嗎?
叮鈴。
薛士雍眼前一花,眼前的水鏡倏然消失,他一時有些茫然,下意識地上前去觸控,卻是摸到一張粗糙的人臉。
他定睛一看,連忙後退兩步:“你做甚?”
趙崑黑著臉道:“這話難道不是該我問嗎?”
這不是說著話,他忽然直楞登的,跟見鬼了一樣,表情變得比蜀地那邊的變臉文化還要快,現在還動上手來了。
薛士雍騰地看向閬九川,她正把玩著那隻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帝鍾,沉聲問:“是你搞的鬼?”
“嗯。”
是我乾的,我認!“你!”
閬九川道:“薛師,這便是道術中的幻象,但這幻象,不是假的,而是真的,我只是讓你看到你現在的真實模樣,還有憑你肉眼看不到的氣。”
不是假的?
薛士雍的臉又白了,道:“可我看鏡子,並不覺得容顏是在裡面看到的那樣。”
“您自己,又怎麼能看得到呢?旁觀者清。”
薛士雍的身子微微一晃。
趙崑聽得一頭霧水的,問:“什麼鏡子,你們是在打什麼啞謎?”
薛士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抓著他,道:“老趙你老實說,你近期覺得我面相瞧著如何?”
趙崑微愣,試探地問:“真要說?”
“說。”
“其實這陣子我就挺煩你的。”趙崑握著自己的手,道:“就看你說話吧,挺想打你的。”
薛士雍:“……”
原來你是這樣的老趙,什麼摯友,斷交得了!
“到底怎麼了?”趙崑看向閬九川。
閬九川回道:“沒什麼,時間寶貴,我只是讓更直白的法子讓薛師看到他如今的狀況。”
趙崑懂了,看老友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是被打擊到了唄,他這是看到啥了?他輕咳一聲,語重心長地道:“老薛啊,你我交好,我自然是盼著你好,咱不能諱疾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