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正平有些不解他的問話,但仍是點頭。“正汎年紀輕輕就戰死沙場,這孩子,是他唯一的骨血了吧,將她送到莊子上養育,你們隔房的叔伯捨得倒還說得過去,做母親的也捨得?”
閬正平聽出這話裡的探究和嘲弄,臉上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地道:“護國寺的玄靜大師曾說,她們母女八字衝煞,所以……”
趙老有些不以為然,再衝煞,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更不說那是唯一的骨肉,做孃的卻是半點不心疼,說打就打了,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
這其中,怕是不止八字衝煞那麼簡單。
不過這是閬家的家事,他也不好過問太多,只是想起閬九川那一雙黑沉如海底旋渦的眸子,再想到她的話,他的心就突突地亂跳。
他甚至有種衝動,想要下馬車,再去尋那孩子問個明白。
“你回吧。”趙老攥著五指,看向宅院深處的方向,終是垂了眸子,遮住眼底的暗湧,放下了車簾子。
閬正平看著馬車駛遠,眉頭皺起,轉身快步入府。
馬車內,趙元承沉聲問:“祖父,那閬九說話未免太放肆,您怎就這麼饒了她?”
“不饒了她,我這能當她祖父的年紀和她計較?傳出去了,別人也只會罵小姑娘口沒遮攔不懂事,更多的還不是說我趙林小氣失風範?”趙老看著嫡孫,嘆道:“你啊,就是沉不住氣。”
趙元承道:“孫兒只是氣不過,她這已經稱不上是口沒遮攔,而是出言詛咒祖父您了,恕孫兒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那你就沒想想,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會說那麼一番話?”
“什麼話?”
“救不該救的人。”
趙元承面露茫然:“她有說嗎,什麼是救不該救的人?”
趙老的手一顫,滿臉驚駭,他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