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長開著輛帶警燈的吉普車呼啦啦到了,三兩下就帶著人回了G市公安局。
他先把那幾個鬧事最兇的漢子往監禁區裡送,轉頭就親自提溜著呂守錢去問話。
周柒柒這邊呢,則是派了之前就見過的譚警官來做筆錄。
一個周柒柒,一個張國強,其實都處於懵逼的狀況,是正兒八經的什麼都不知道。
倆人就把今兒個遇著的事兒順了一遍,筆錄做得飛快。
兩人從問詢室走出來的時候,趙大梅正一臉焦急地在外頭等著周柒柒。
剛才在第一服裝廠門口,兩人已經短暫地交流過了。
周柒柒前兒個剛給趙大梅縫了條粗毛線圍巾,想著她走街串巷賣盆栽時能圍上擋擋風,又怕她嫌破費,悄摸塞她裝苗的布袋子裡了。
哪成想趙大梅以為是周柒柒自己落車上的,顛顛兒跑回來送,偏巧就撞上呂守錢帶人鬧事。
要不是她風風火火趕過來,周柒柒指不定得吃多大虧。
所以雖然剛才在服裝廠門口,周柒柒讓她自己先去忙自己的事兒,她也不放心,還是架著驢車給跟過來了。
這會兒周柒柒瞧著趙大梅腦門上的汗珠子,心裡頭一熱,伸手就替她抹了把。
“大梅姐,我這邊沒事兒了,你趕快回去吧,待會兒車上盆栽被人順走了咋辦?”
張國強剛才也瞅見驢車上堆得冒尖的花草,想著趙大梅剛才也算救了他,趕緊跟著勸。
“可不是嘛,你快回去盯著,這兒有我呢。”
趙大梅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有你頂啥用?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
可不,周柒柒有辣椒水護體,一點兒也沒傷著,反而是張國強,鼻青臉腫的,後腦勺腫著老大一個包,怎麼看怎麼滑稽。
張國強揉著太陽穴,聲音嘶啞。
“周師傅,今天的事,確實是我的問題,我沒料到呂廠長會忽然回來...”
畢竟在此之前,呂守錢已經快一年沒回來過了,廠子裡的事兒更是什麼都不管,他有事兒想找他,都不知道去哪兒找人。
他實在是預料不到,呂廠長會在這個節骨眼殺回來,還整了這麼一出。
“多虧你讓馬師傅把公安師傅叫過來,不然的話...”
他到現在還有點後怕。
幾人正說著呢,李隊長在辦公室門口喊他們。
李隊長往椅子上一坐。
“那幾個混小子和那保安已經招了,聚眾鬧事,按照頂格的,得在局子裡蹲上半個月,那個塊頭大的保安,還要賠償醫藥費。”
周柒柒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又追問道,“那呂守錢呢?”
李隊長敲了敲桌子。
“他到底是國營廠的廠長,我們能按鬧事罰他蹲局子,但咋定性,得他們上級主管的輕工業局,或者是市經濟委員會來定。”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
“不過你放心,就他這德行,至少得擼了廠長職務,記個大過,往後別想端公家飯碗了。”
聽他這麼一說,周柒柒才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但一旁的張國強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可能放心得太早了。”
“什麼意思?”
周柒柒沒來得及問出口呢,譚警官忽然急匆匆地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