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
幾位乘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震驚。
畢竟沈淮川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這麼年輕,居然都當上團長了?
“那可不,如假包換!“
勤務兵秦磊拍了拍胸脯,一臉的驕傲。
“我們團長立過好幾個一等功!這次這個任務又完成的那麼漂亮,再拿個二等功也不是問題...”
“石頭!”
沈淮川抬腿踹了秦磊一腳,墨色瞳仁裡凝著寒霜。
秦磊縮著脖子撓了撓頭。
沈淮川轉身對乘警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皮靴踢了踢地上被捆成粽子的小偷。
“同志,這是最後一個小偷了,都就交給你們。我們還有任務,先走了。”
他說話很有禮貌,可嗓音卻像浸了冰碴子。
不等乘警們回應,他拎起搭在椅背的揹包就要走,彷彿剛才出手擒賊的這事兒跟他沒多大關係似的。
乘警們對這位身手矯健的軍人都挺崇拜,想多跟他說幾句,可又不太好意思,只能一個勁兒的說“謝謝”。
而沈淮川突然想起來手裡的手帕,皺著眉一臉嫌棄的遞過去。
“哦,對了,還有這個失物,請【一、定】還給失主。”
乘警隊長接過手絹,想了想,說著。
“我記得,這是3車廂156C那個女同志丟的。她沒有留電話和地址,估計是覺得找不回東西,不要了。”
沈淮川看著手絹裡露出的“便便”,喉結動了動,正要開口,一個雀躍的聲音卻忽然插了進來——年輕乘警雷鳴,手裡攥著張字條擠到跟前,雙眼放光說道:
“我剛才路過3車廂,看見156C下面掉了一截袖子,還有一張字條,應該就是那個女同志的,上頭有地址電話,是G市海子灣軍區家屬院,和我舅舅家住在一塊呢!交給我吧,我去聯絡,說不定能聯絡上!”
其他隊員很少看到雷鳴這麼積極的樣子,打趣道。
“喲,雷少爺啥時候變得這麼熱心了?該不會是看上人家女同志了吧?剛才人車廂裡吵架的時候,你眼珠子都粘人家身上了...”
“嘿嘿...”
雷鳴撓了撓頭,沒有否認。
剛才那姑娘和大嬸吵架的時候,他全看見了,雖然沒聽見她們說什麼,也不知道誰有理,但遠遠瞧著,那姑娘又機靈又能說,鮮活的像只百靈鳥,一下子就把他吸引住了。
他活了二十二年了,還是第一次有心動的感覺,也許這就是一見鍾情吧?
在眾人揶揄的笑聲裡,雷鳴紅著臉就要把字條揣進兜裡,卻忽覺指尖一空。
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著急要走的沈團長。
雷鳴馬上就變了臉色,“沈同志,你怎麼搶東西呢?”
石頭盯著那張字條,一臉茫然,“團長,這不是你的字嗎?”
沈淮川沒有回答,沉著臉,捏著字條的手指節發白,抬頭看向雷鳴。
“不好意思,同志,這東西我去還就好。”
他目光冷冷的,像是淬了火的刀,雷鳴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有點害怕。
但一想到那個一見鍾情的姑娘,他還是壯起了膽子。
“這樣不太好吧,沈團長?這是我們乘警的工作,怎麼能交給您呢?我們有規定,除非是特別親近的人,不然...”
話還沒說完,沈淮川已經把字條收到胸前的口袋,涼涼開口道。
“她是我媳婦,算不算親近?”
......
下一站到站後,沈淮川就下了車。
平常任務完成後,就算是有接應的人,他也會跟著把目標押回軍區。
可這次不一樣,他提前下了車,把交接工作都交代給了石頭。
秦磊一一聽完。
看著沈淮川在暮色中快步走出站臺,身影很快消失,忍不住自言自語。
“團長有媳婦兒了?誰啊?啥時候的事兒?我咋不知道?”
這時,乘警雷鳴也看著沈淮川離開的方向,恰好聽到了這句話,剛才沮喪的心情又重新活泛了起來。
“阿嚏!”
正被唸叨的周柒柒猛地打了個噴嚏,看著前面黑黢黢的路,委屈地皺了皺鼻子。
她也太倒黴了!
居然把寫著地址電話的字條給弄丟了!
想了想,估計就是和那個大嬸吵架的時候,不小心她碰掉的。
她隊這兒人生地不熟,本來打算下車後,找個公用電話,讓部隊的人來接她。
這下可好,全泡湯了。
好在那字條她看過兩遍,大致還記得地址。
她在公交車站問了路,往那個方向坐到了城郊,然後又在路上攔了倆牛車,讓人家捎她一段。
可到了最後一段路,她記不太清了,在路上轉來轉去,一直轉到天黑。
駕牛車的大爺都回家了。
她沒辦法,只能用雙腳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