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太好。”
“啊,為啥啊?”周柒柒不解。
沈淮川:“人家鄧嫂子的兒子,總在咱們家,這也不太像話吧?”
周柒柒捂著嘴樂。
“這有啥不像話的?今兒我把向陽帶走,翠香姐高興得都要燒高香了!”
沈淮川沒接話,視線落在沈渡舟和姜向陽挨在一起的胳膊上,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到底不是自己家,向陽待著肯定不舒服,未必樂意天天來。”
“有嗎?我看他挺樂意來的啊。”
正說著呢,姜向陽追著沈渡舟滿院子跑,手裡舉著個鐵環,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陽光把他倆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疊在一塊兒晃來晃去。
沈淮川看著那倆影子,半天沒吱聲。
周柒柒瞅著他那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到底不是自己家,每天來確實也麻煩。”
沈淮川眼睛一直追著姜向陽,這會兒聽周柒柒這麼一說,剛鬆了一口氣,卻又聽她接著說。
“隔三岔五,經常來就行了。”
沈淮川:......(有什麼區別嗎?)
吃完飯,向陽又拉著舟舟玩了一會兒滾鐵環才回家。
現在向陽已經是大院裡滾鐵環玩得最好的了,每次和小夥伴比賽都能得第一,舟舟還是慢悠悠的拐彎,慢悠悠的加速,什麼都慢悠悠的,不過兩個人莫名的就是能玩到一起去。
天擦黑之後,向陽就回家去了,舟舟在自己屋子裡畫畫。
沈淮川靠在床頭看書,檯燈的光在他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
周柒柒坐在桌子前,鋪開畫了一半的設計圖。
她從自己的布包裡拿了之前畫了一半的圖,拿的時候,把包裡的合同也給拿出來了。
布包裡的合同不小心掉了出來,兩頁紙疊在一起,第一階段的章蓋得方方正正,第二階段的格子還空著。
她指尖劃過“張國強”幾個字,想起那人在電話裡,哭著說工友們過冬的炭有著落了。
又想起馬師傅爽朗的笑聲,還有那一手好手藝。
嘆了口氣,她把合同揉成一團,扔進腳邊的垃圾桶,紙團砸在桶底,發出沉悶的響聲。
心裡頭亂糟糟的,鉛筆在紙上劃來劃去,就是畫不出個像樣的線條。
直到熄燈前,桌上還是隻有幾張揉皺的廢紙。
她氣鼓鼓地鑽進被窩,背對著沈淮川。
“怎麼了?是不是廠裡出了什麼事兒?”
沈淮川翻過身,手輕輕搭在她肩上。
周柒柒悶聲悶氣地說,“沒事,就是...腰還有點酸。”
她沒敢看沈淮川的眼睛,睫毛在眼皮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沈淮川沒再說話,只是把被子往她那邊拽了拽,冷眼看了看垃圾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