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那就洗洗手過來吃飯吧。”
男人的聲音溫和低沉,帶著恰到好處的暖意,與記憶中無數個黃昏裡的呼喚重迭。
“……”
林喃所有的迷惑,在見到那個男人之後,全部啞在了喉嚨裡。
【你真的是遲鈍啊——】
【他的意識一直都跟隨著你,從你出現在這裡的第一天,他也就存在了~】
……
原來如此,林念他一直在這裡嘛……
大概是見到林喃一直沒有動,裡面的男人有些迷惑的放下手中的碗筷,他往前走了兩步,語氣裡帶著自然的關切:“怎麼了?在學校裡受欺負了?”
不知為什麼,林喃的眼淚也就在這時,開始抑制不住的掉落。
她雙手將它們擦乾,一邊哭一邊搖頭,起初只是無聲的淚滴順著臉頰滑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可當男人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句“是不是受欺負了”的關切在耳邊響起時,積壓在心底的情緒終於決堤,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出,怎麼也止不住。
她慌忙抬起雙手將它們擦乾,手背蹭得臉頰生疼,可新的眼淚又立刻湧了上來,模糊了視線。
她一邊哭一邊用力搖頭,她其實很想說她沒有事,讓他不要擔心,但是話到嘴邊,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所有的逞強都碎成了哽咽,最終化作更洶湧的淚水。她只是哭,不能停下,也不想停下。
被所有人誣陷議論的委屈,見到怪物時的恐懼,以及精神體失控時的絕望,還有獨自一人漂浮在陌生世界裡的孤獨……這些日子積攢的情緒,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男人沒有催促,也沒有追問,只是安靜地站在她面前,目光裡的溫柔像溫水一樣將她包裹。
“哭出來就好了,別怕,一切有我呢。”
他輕輕拉過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面板傳來,帶著熟悉的暖意。他小心翼翼地捏著她的指尖,動作輕柔得彷彿在觸碰易碎的珍寶,熟稔又溫柔。
果然在男人的安撫下,林喃的情緒終於迴歸了正常。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用看也知道現在應該腫得跟個燈泡一樣,一定很醜。
林喃偷偷看了看男人滿臉的笑意,突然覺得實在臊得慌,連忙背過身去,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此刻狼狽的臉。
男人知趣地沒有看她笑話,只是遞過來一塊乾淨的毛巾,聲音溫和得像午後的風:“有什麼事先吃了飯再說好嗎?不然飯菜都涼了。早上你不是說想吃清蒸鯽魚嗎?我專門去市場上挑了一條大的,鮮得很。”
聽到這句話,林喃擦臉的動作一頓。
男人卻已經率先往屋子走,藏青色圍裙的一角在陽光下輕輕晃動,背影熟稔得像是在招呼晚歸的家人。
見到門外的她並沒有跟過來,腳步頓住,不由轉身迷惑地看向她:“怎麼了?快進來呀,今天怎麼魂不守舍的。”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溫暖的光暈在指尖流轉,像在邀請她踏入一個永恆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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