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都能精準完成敲擊,砸別人腦門自然更簡單了。
但孟檸顯然沒有鹿今朝這麼強的忍耐力,僅僅只是一錘下去,孟檸就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和恐懼了,她疼的快痙攣了,心中無比後悔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決定,萬一不是呢?萬一選錯了,她不僅白受罪了,還丟了聽力,簡直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可即使再退縮,腦海中再多懊悔,孟檸卻依舊在稍微緩了一會後坐在了鹿今朝面前。
她的眼淚已經流了滿臉都是,偏偏鹿今朝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只對她說道:“別抖,別晃,不然我砸錯地方了。”
剛剛失聰還是可以說話的,只是因為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她說話的音量明顯比之前大了一些。
孟檸聞言有幾秒抖的更嚴重了,卻在那之後慢慢控制住了身體。
當她也失去了所有聽覺,世界陷入一片寂靜的時候,心中的懊悔卻也在此刻達到了頂峰,但一切都塵埃落定,現在已經沒有返回的餘地了,孟檸反而鬆了口氣。
她不敢晃動自己的腦袋,只覺得疼痛伴隨著眩暈讓她連正常走路都成了問題,但看鹿今朝,除了臉色蒼白一些,耳邊還有殘留的血跡,臉上的汗水未乾能看出她之前遭受的痛苦,她的神色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
一個人怎麼能調整自己調整的這麼快?孟檸不理解,但她想學會。
兩人休息了一會,夜幕便逐漸降臨了。
考慮到是最後一晚,有可能會停電,值班室裡的六根蠟燭被她們平分了。
說是平分,實際上,誰的心裡不想自己全部獨佔呢?
但現在內訌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聽不見聲音,世界好似忽然變了一個樣。
有時候鹿今朝下意識想與孟檸交流,話都說出口了,看到對方毫無知覺的模樣以及自己耳邊的寂靜,才猛地回過神來,她們現在誰也聽不見。
不過這種情況出現兩次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忘記過這件事了。
入夜後,兩人依舊待在值班室內。
她們早已商量好,假如不出現意外,儘量不要四處胡亂走動,等到了時間,快速進行巡邏,然後返回值班室。
當然,鹿今朝也知道“快速巡邏,然後返回”大概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而現在,哪怕巡邏還未開始,值班室的氛圍卻已經十分壓抑了。
只因為今日與前兩日格外不同,失去聽力又進入夜晚,危險降臨時,無法透過聲音來識別危險,她們必須時時刻刻緊盯著門口。
聽不見聲音,無法互相交談來緩和緊繃的神經,本就漫長的黑夜變得更加難熬了起來。
兩人只能盯著門口和窗外,以及牆壁上的時鐘讓時間一點點緩慢流逝。
她們聽不見,所以她們不知道,自夜幕降臨那一刻起,沉悶的腳步聲便在值班室門外徘徊,本該微弱的鈴鐺聲穿透了值班室的大門,響徹在整個黑夜中。
但房間裡的兩人根本聽不見,於是那些腳步只能迷茫的徘徊在黑夜中,等待著能聽到它們的人出現。
值班室的燈光還算明亮,明明什麼事都沒發生,孟檸卻覺得自己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她總是忍不住的左右轉頭,一會看向門口,一會看向窗戶,又時不時看一下鹿今朝在盯著什麼地方。
她想拿起手機在便籤上打點字跟鹿今朝交流了一下,也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分享,只是單純的想打破一下現在緊張的氛圍,但她的確沒什麼能說的。還是不要浪費手機電量了,或許關鍵時刻那百分之幾的電量能夠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