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那道光從宴會廳二樓的某個陰影角落射出,精準地擊中了祁嫣然指尖的金屬頭。
高溫瞬間熔化了精密的注射器,一縷青煙冒起,帶著金屬燒灼的焦味。祁嫣然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猛地縮回手,指尖一片焦黑。
是朱雀。
青龍的另一個夥伴入場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程紜後退了半步,與祁嫣然拉開了距離。祁嫣然則死死盯著二樓的陰影,臉上第一次失去了從容。
只有白瑾,他先是錯愕,隨即發出了大笑聲。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用力拍了拍手。
“看來,今天晚上的客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多。”白瑾的笑容變得猙獰,“不過沒關係。既然都來了,就別走了。留下,陪哥哥們好好玩玩。”
他的話音落下,宴會廳的穹頂之上,傳來密集的機械運轉聲。一張由超導合金編織的巨網,帶著幽藍色的電弧,緩緩降下。電磁網。足以干擾一切電子裝置,並形成致命的囚籠。
同時,宴會廳四周牆壁上偽裝成裝飾的暗門,一扇接一扇地滑開。
咔嚓,咔嚓,咔嚓……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三百名全副武裝的戰術人員從暗門後湧出,他們穿著黑色的作戰服,臉上戴著無表情的面具,手中的突擊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在瞬間鎖定了宴會廳中心唯一的目標是蘇俊。
祁嫣然的背叛,朱雀的狙擊,白瑾的陷阱。
短短十幾秒,局勢翻轉。
“蘇俊,你的估價結束了。”白瑾的聲音在三百支槍口的簇擁下,顯得居高臨下,“現在,輪到我們給你估價了。你的命,在這裡,一文不值。”
程紜看著這副場景,沒有說話。她默默地退到了武裝人員的身後。她和白瑾、祁嫣然是同盟,但此刻,她選擇讓白瑾做那個發號施令的人。這是一種自保,也是一種觀察。
祁嫣然捂著受傷的手指,怨毒地看著蘇俊,也看著二樓的黑暗。她想不通,是誰破壞了她的必殺一擊。
“白先生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別。”蘇俊開口,他看了一眼頭頂正在下降的電磁網,又看了看周圍密不透風的槍口,最後,視線回到了自己流血的手掌上。
“只是,你好像算錯了一筆賬。”
“哦?”白瑾饒有興致地問,“死到臨頭,你還想跟我談生意?”
“這不是生意,是成本核算。”蘇俊將流血的手掌,隨意地在昂貴的西褲上擦了擦,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你啟動這個陷阱的成本,是三百個人,一張電磁網,還有徹底撕破臉的風險。”他平靜地分析,“而我的成本……”
他頓了頓,然後抬起頭,環視著這三位曾經高高在上的“主人”。
“只是攪渾一池水而已。你看,現在的水,不是已經很渾了嗎?”
蘇俊笑了。那不是青龍那種看戲的笑,也不是白瑾那種勝利者的笑。
那是一個交易員,看到市場出現劇烈波動時,發自內心的、冰冷的興奮。
青龍要的“首付”,他支付了。
現在,該輪到他收取第一筆“利息”了。
“成本核算?”白瑾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他往前走了兩步,軍靴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迴響。“你一個連命都保不住的交易員,跟我談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