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靈怎麼也沒想到江晴嵐還有這麼一招，她還是太小看江晴嵐。
“再說了，肚子裡的孩子是你親自殺死的，就算離婚，我也能輕輕鬆鬆讓你淨身出戶。”
自此，葉秋靈所有的算計都落空了。
她腳下一軟差點摔倒，最後扶著床站住，江晴嵐涼涼地看著她，繼續往她胸口戳刀子。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害死了我的孫子，將來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葉秋靈被刺激到，她扶著床尾欄杆的手用力到泛白，眼眸赤紅地瞪著江晴嵐。
“哼——江晴嵐，你別得意，我不是什麼好人，你也不是個好東，表面上看著溫和善良，實際上你比誰都自私冷漠。”
江晴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罵，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我不好過，你以為你就有好日子過了嗎？我告訴你，你越在乎什麼就越得不到，我詛咒你，這輩子都抱不上孫子。”
這對江晴嵐說可能是最惡毒的詛咒了，她怒不可遏。
“賤人！”
她伸手正要去打葉秋靈，胳膊被一個大力抓住。
在看到徐宴清的那一刻，兩人的臉色皆是一變。
“宴清，你來的正好，這個賤人……”
江晴嵐的話未說完，被徐宴清淡淡打斷，“媽，你先回去吧。”
江晴嵐臉色不虞，“你沒聽到剛剛這個賤人說什麼嗎？她……”
“你先回去！”
徐宴清臉上透著不容拒絕的神情，江晴嵐皺了皺眉，甩開徐宴清的手，冷哼一聲後離開了。
葉秋靈看著徐宴清，心情複雜，低垂著眸，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病房裡安靜得可怕，還是徐宴清打破了沉默，他將一張紙遞給了葉秋靈。
葉秋靈抬眸一看，被「離婚協議」四個大字刺痛了眼睛。
“呵——”
葉秋靈自嘲地笑了笑，沒有了在江晴嵐面前的囂張憤怒，反而很難過。
“你盼著這一天，盼了很久吧？”
徐宴清臉色憔悴消瘦，整個人都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挫敗。
他沒有回答葉秋靈的話。
沉默了幾秒後，看著她說：“對不起。”
葉秋靈一愣，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如果徐宴清和江晴嵐一樣，罵她甚至是打她，她心裡或許沒那麼多愧疚，偏偏他說「對不起。」
她咬了咬牙，紅著眼瞪著她，“你對不起我什麼？是我打掉孩子誣陷宋檸，是我得罪陸家，讓你陷入兩難的境地……”
徐宴清深吸一口氣，“我不該在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愛你的情況下，就盲目跟你發生關係，讓你懷孕，跟你結婚……”
頓了頓，徐宴清經繼續說：“婚後，我也沒有盡到一個丈夫該盡的責任。”
葉秋靈突然發狠地在徐宴清胸口捶了幾拳，“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早幹嘛去了？”
徐宴清任由葉秋靈打，沒有還手，也沒有動作。
葉秋靈打了幾下後，撲在徐宴清懷裡哭得傷心欲絕。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愛過徐宴清的，所以無法做到對他和對江晴嵐一個態度。
“其實……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對嗎？”
徐宴清的身體微微一僵，但沒有否認。
“呵……我就知道，當初我追你的時候，你一直都是拒絕的，我知道你喜歡宋檸，你看她的目光跟看別人完全不一樣，那也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光，反而是看戀人的眼光。”
徐宴清的心狠狠一顫，“你……”
“可我還是不死心，所以當你找上我，說喜歡我，讓我做你女朋友的時候，儘管知道你是在賭氣，我也很開心。”
葉秋靈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和徐宴清聊這些。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你的白月光，其實只有我知道，你喜歡的一直是宋檸，呵——”
葉秋靈苦笑一聲，“宴清，在感情裡，我們都是可憐人，你失去了你愛的人，而我也將失去你。”
隨後，她話鋒一轉，“不過我比你好一點，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我，所以我即便再傷心也能接受，可你不一樣——
宋檸是真心喜歡過你的，她喜歡你的時候，你沒有好好珍惜，如果你想珍惜，已經晚了，你比我可憐多了。”
徐宴清緊捏著拳頭，臉色出奇的難看。
葉秋靈看到他這個樣子，眼珠一轉，“你知道我明明很在乎這個孩子，為什麼要打掉他嗎？”
不等徐宴清開口，葉秋靈又自己回答，“因為我知道，他即便出生也得不到爸爸的愛，因為爸爸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一個叫宋檸的女人。”
“夠了。”
徐宴清臉色慘白如紙，不想再聽葉秋靈的話了。
葉秋靈卻沒有閉嘴，而是繼續道：“徐家想要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我知道他們並不喜歡我，指不定孩子一出生，就讓我跟你離婚，孩子沒有爸爸媽媽的疼愛，還不如干脆就不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
徐宴清一把掐住葉秋靈的脖子，“我讓你閉嘴！”
葉秋靈看著盛怒中的徐宴清，突然笑了，“你敢說得知孩子沒有的那一刻，你心裡不是難過而是輕鬆嗎？”
徐宴清甩開葉秋靈，將一張卡遞給葉秋靈，“這裡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今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打擾。”
葉秋靈看著徐宴清手裡的卡，沒控制住的眼淚一直往下掉。
看吧，無論過了多少年，他還是那麼溫柔心軟。
明知道如今的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竟然還給她錢。
就像江晴嵐說的，她有一萬種辦法讓她淨身出戶。
這個婚無論如何都會離，還不如先把錢拿了。
籤離婚協議的時候，她低著頭問道：“宋檸要起訴我了，你應該會站在她那邊吧？”
拿了離婚協議，徐宴清才淡淡道：“檸檸因為你的誣陷，遭遇網暴，這些責任都是你該承擔的。”
徐宴清離開前，葉秋靈叫住了他，“宴清——”
徐宴清停下腳步，但並沒有回頭看她。
“不管是當初，還是我們結婚後的那些日子，你有沒有哪一刻，是喜歡過我的？”
徐宴清沒有回答葉秋靈的話，直接離開。
而他的沉默，也讓葉秋靈明白，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喜歡過她。
呵——
到頭來，除了這張銀行卡外，她還是什麼都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