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但閉上眼的瞬間腦海中就浮現出言葉之庭臨死前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不甘與不捨，一想到她的那個眼神，我心裡就特別特別的難過，眼淚在眼圈裡直瘋狂打轉。張若琳仰起臉，任憑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菜菜也低著頭，默默流淚。
過了許久，我終於收拾好了心情，輕聲道：“好了，都別哭了。眼淚會讓人變得軟弱，也會讓人變得勇敢，言葉和飛子已經走了，不管是真的死了，還是已經返回了原來的世界，至少也算是解脫，而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才要更加的勇敢，去面對這個陌生世界。”
“嗯。”
張若琳輕輕點頭。
“寒哥……”
菜菜看了過來，顫聲道：“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利用冰冷的河水，逃過了維嘉紅外線系統的探查……”
我深吸了一口氣：“只差一點點，就也回不來了……”
兩人再次眼睛一紅。
……
這時，傳送陣內再次有光芒閃爍，又有幾個人傳送了回來，頭頂上都有赤霄盟的徽記，其中一人正是id叫奶茶續命仙人的徐天，他們幾個的神色都很不對勁，臉色慘白一片。
“丁寒……”
徐天一眼就看見我們坐在圍牆下的三人。
“徐天，你們也？”
“嗯。”
徐天眼睛通紅，聲音中透著哽咽：“這一次損失很大，死了十幾個兄弟……其實暗潮空降的時候，我們赤霄盟的人就在你們的東南方向，如果不是你們引走了維嘉，我們赤霄盟這次很有可能就都回不來了……”
說著，徐天上前單膝跪在我一旁，緊緊的抱著我的肩膀，眼淚刷刷直掉。
這麼一個嬉笑怒罵的人，在回城之後才終於繃不住情緒，在這一刻哭得稀里嘩啦。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身邊朝夕相處的同伴死在眼前，又怎麼可能不為所動？“這筆賬沒完……”
我低聲道：“一定沒完……”
“嗯！”
徐天重重點頭。
我緩緩起身：“行啦，我回去洗個熱水澡了，不然可能會被凍死。”
“我送你回去。”
張若琳起身。
“好。”
菜菜也跟著我們走了出來，然後張若琳打了一輛車，送我返回住處。
……
夜晚，八點許。
當我推開客廳大門的時候，裡面燈光亮著，林清熒似乎正在開電話會議，電腦裡傳來中年男子彙報商業統計資料的聲音。
她抬頭看向我，目中滿是驚訝。
“你在家啊……”
我瑟瑟發抖，此時已經是寒冬，溪城很冷，衣袖的水已經凝成了冰凌，而且整個人的狀態想必也糟透了，臉色不是一般的蒼白。
“你……”
林清熒呆住了，她緩緩合上了膝上型電腦，走上前道：“怎麼會弄成這樣？”
“不小心落水了，沒事，沒事……”
我拽了拽衣領，遮掩住胸前的少許血跡。
“丁寒……”
她欲言又止，最後輕聲道：“快去洗個熱水澡，我給你煮個薑湯，別受寒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好，謝謝……”
我點點頭，迅速衝進了浴室。
洗澡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林清熒燒水的聲音。
“那個……”
我拉開浴室門的一道縫隙：“我沒拿衣服，能不能去我房間幫我拿一下，放在凳子上就行。”
“好。”
林清熒沒有拒絕。
不久後，我換上一套衣服，坐在林清熒的對面，一口口的喝著薑湯，雖然辛辣，但是驅寒，對此時的我而言無異於是雪中送炭。
……
“你什麼時候離開溪城？”我忽然問道。
“快了。”
“要快一點……”
“嗯……”
她抬頭重新看向我：“你呢？”
“我……”
我皺了皺眉：“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處理完就走，不用擔心我。”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重新開啟了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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