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您，阿萊克斯大人，也怕他。”俞夏緩緩睜開眼睛，“我怕任何一個強迫我的哨兵。”
阿萊克斯聽小嚮導的聲音輕輕柔柔，任誰聽了都要心軟，讓人不忍心再欺負她。
或者，讓人更想欺負。
小嚮導只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眼眸，不敢看他，黑羽般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撲動著，似透著內心對他的恐懼。
真的怕麼？是怕他，還是怕其他的什麼？亦或是，只是裝作害怕的樣子。
半晌，他開口問她：“告訴我，以前是誰在豢養你？”
能將她藏了這麼多年不被發現的哨兵，實力想必不弱。
還將她養的像朵嬌花一樣，性子溫溫和和又極有教養。
這不是普通的哨兵能養出來的。
而且，她連嚮導的基礎知識都沒有接觸過，就這樣將她當普通人一樣養著，倒更像是保護。
可如果真是保護，她也不會出現在汙染區。
到底是誰，能偷藏她這麼多年？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正視著自己。
小嚮導的唇瓣飽滿鮮紅，那雙望著他的深藍眼眸盛著一層水光，瓷白的肌膚在日光照耀下變得薄透許多，脆弱的像是瓷器，一碰就碎。
她比這花園中任何一朵名貴的花都要鮮豔鮮活。
小嚮導漂亮的過頭了。
難怪那群嘴上看不上她的蛇部高層們，背地裡卻為了那幾個監護人名額爭的死去活來。
“豢養？”俞夏聽著從他嘴裡蹦出的陌生詞語，但意思卻不會理解錯。
她怎麼會是被人豢養的，她從小是在父母師長疼愛下正常長大的。
不過這些都不必要說出來。
她對著阿萊克斯搖頭，不想說的，不能說的，一概就說，“我不知道。”
阿萊克斯只當她不想說。
他也不逼問她，他只是希望到時候別又從哪冒出個什麼東西來跟他來搶人。
“為什麼怕蛇？”他撫摸著她的溼發，手又不由自主摸到她的後脖頸處。
“沒有為什麼。”俞夏縮了縮脖子，輕聲說：“就是怕。”
“害怕也沒用了。”阿萊克斯放開她，纏住她雙腿的蛇尾也鬆開，“你已經是蛇部的嚮導，我們這裡最多的就是蛇，而你要做的，就是學會怎麼和我們好好相處。”
“我會的。”俞夏道：“我會和任何一位對我友善的哨兵好好相處。”
“友善？”阿萊克斯嗤的一聲，“那種東西.”
他似想到了什麼，手又圈上了她的腰，“你是怎麼進到雷諾的精神圖景的？”
俞夏抬眸看了看他，他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正常的眼瞳，看著沒有那麼瘮人了，但眼底依舊是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他的精神圖景防禦很強。”俞夏斟酌著道：“進去並沒有那麼容易，我這個程度的嚮導，是沒辦法幫他做精神疏導的，希望下回阿萊克斯大人能給我換個等級低一點的哨兵。”
“沒那麼容易？”阿萊克斯：“你是第一個進到他的精神圖景還毫髮無損的嚮導。”
“是嗎？”俞夏狀似驚訝道：“看來雷諾哨兵對我還是比較友善的，願意放我進去。”
阿萊克斯聽罷她這話，眼底的情緒有了波動，嘴角勾起一抹笑，但俞夏卻覺得他並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