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
就不應該指望他。
她默默又掏出手機,傅淮禮直接單手給她按了下去,語氣毫不客氣:
“現在是凌晨三點,沒有店家會來給你送鞋,還是說你要打電話給你那已經和我妹妹訂了婚的寶貝哥哥?記得讓他把你的什麼安撫巾、玩偶熊、寶寶毯一次性一起帶過來。”
被寧嶽成堵在門口的時候沒哭,扭到腳疼如心扉的時候沒哭,可偏偏這個時候他陰陽地提到已經訂了婚的哥哥,梨初忽然覺得壓抑已久的情緒“轟”一聲衝了出來——
眼淚控制不住地打溼了睫毛,她也不吭聲、甚至不讓淚水掉下來,就這麼盈在眼眶裡。
傅淮禮的手陡然一顫,連忙兩隻手指把她的手機捻到她的面前:
“……又不是攔著不給你打。”
“你打吧,打吧。”
梨初依然一聲不吭,臉只是扭到另一邊去,眼睛發紅。
空氣大概凝滯了幾秒,一道突如其來的力氣突然掐起她的下頜,緊接著一顆梨膏糖不容分說地被硬塞進她嘴裡……
梨初的鼻子更酸了:
“傅淮禮!你幹嘛?!”
傅淮禮只是將糖紙揣進褲袋:
“哄一個因為沒鞋子穿就哭鼻子的小孩。”
梨初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落下來了,在兩頰滑出兩道水痕。
傅淮禮眉頭微微皺起,抬起原本覆在她腿上的外套袖子,直接用力在她後腰上打了個結,隨後俯身單手抱起她,順勢拎起那斷了的高跟鞋。
梨初禁不住驚呼。
他聲音慢悠悠地解釋著:
“我只是覺得,由別人來抱你,然後我被共感,會有一種莫名其妙被人揩油的感覺,怪不舒服的。”
梨初就這樣淌著眼淚,莫名其妙地把他的解釋聽進去了,甚至覺得好像很有道理。
她忽然低頭看了一眼他的腳:
“對了,你不是怕疼嗎?”
傅淮禮頓了頓:
“放心,這筆賬我會替你記著。”
“……”
怕是這個傢伙記的不是賬,而是仇。
大步流星間,人已經被他放到車裡副駕駛的位置,高跟鞋被妥帖放在底下,傅淮禮自己則是走向駕駛座。
這輛車已經不是剛剛從宴會廳離開那一輛了,換了一臺更寬敞的勞斯萊斯幻影。
不知怎的,她忽然聯想起剛剛厚顏無恥放下的那句:
[你的車太小,我施展不開。]
她紅著臉問:
“你司機呢?”
傅淮禮扭頭:
“怎麼?就一心想跟我坐後座,對我做那種事?”
梨初:“……”
就不該問!
一路上,她多次下意識拿起手機又放下。
以前,好像無論發生什麼麻煩,她都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向哥哥求助。然後哥哥向飛臨總是會像英雄一樣降臨,告訴她什麼事情都有他在,他會一直一直保護她……
他訂婚了,她是不是也該戒斷這個依賴與習慣了。
傅淮禮瞥了一眼她的手機介面,冷不丁開口:
“你知道,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什麼嗎?”
梨初當然知道,在各種情感雞湯帖子裡都寫著——
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快速找到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