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梨初來說,這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場探索實驗。
畢竟兩人距離有點遠,所以她是踮著身子湊過去的,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在每寸地方細細密密地一啄一停。
甚至都不敢中途分心去感知,到底這共感解除了沒。
傅淮禮似乎也由著她試,只是在她幾乎快夠不著位置的時候,抬手扣住了她的後頸。
另一隻手則是扶住她的腰,引導著她跨坐在他的身上。
她的手腕被他握住,往他脖頸的方向帶,只聽得低啞的聲音沿著唇瓣廝磨:
“靠近一點。”
“那天,我們很近。”
好像,是有點道理。
她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圈著他的脖頸,唇上逐漸傳來一下輕一下重的力度,親得她腦子“嗡”一下迷迷濛濛的。
這應該,就是傅淮禮所說的……技術?
遮光簾隨著風顫了一下,一束光越了進來,梨初不禁下意識想要回縮,卻被他迅速控制動作,呼吸再一次被驟然掠奪。
不知怎的,在這雙倍洶湧而來的潮熱裡,梨初忽然覺得鼻頭更加酸澀,視野迅速漫上溼意。
她不喜歡共感。
因為所有心思和體感會全部被迫、赤裸地敞在眼前這個人面前。
就像,她明知道傅淮禮洞悉她對向飛臨心意,便裝得坦蕩而毫不在意,其實心慌到不行——
她明明藏了那麼多年,也已經下定決心,就只是想做好妹妹的角色而已。
這樣,就挺好的。
這樣,向家就不會對她心存芥蒂,她依然是向家的養女,有家,有哥哥。
她不想再有任何一絲風險,把她和向家、向飛臨越推越遠。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分心,傅淮禮直接加重了力度,梨初禁不住顫抖。這一抖,眼淚落了下來,恰好落在他的手背上。
身前的人倒是難得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微微鬆了力度:
“怎麼,弄疼你了?”
梨初搖搖頭:
“沒有……我只是想起了我哥。”
空氣瞬間冷卻。
傅淮禮幾乎是直接一把將她推開按回到椅子上,遮光簾也被迅速拉開,刺眼的光線直接紮了進來。
梨初有些恍惚。
剛剛……不是還親得好好的?
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心跳加快,甚至意亂情迷,一如昨夜。
所以,就因為……她哭了,打斷了,共感還在,傅淮禮生氣了?
他的臉色黑得可怕:
“你拉上窗簾,就是為了把我當成你哥才親得下去?”
聽起來,好像有一種在床上叫錯男人名字的尷尬。
可問題是,他們不是在解決共感麼,又不是真的親吻……
大概,是他高高在上慣了,只有女人把他當成夢中情人的份,才覺得被欺負了。
梨初想到的第一種解決方式,就是被他“欺負”回來:
“淮禮哥,要不你也喊我別的女人名字?”
傅淮禮將胸前的扣子一顆顆扣好,冷淡甩下一句:
“向梨初,我沒有那種惡趣味。”
長腿一邁,頭也不回地下了樓,隨即便聽到重重的關門聲,還有巨大的油門發動聲音。
他說的惡趣味?是當人替身的惡趣味嗎?還是……兄妹亂倫這樣惡名昭著的惡趣味?
不知怎的,梨初忽然覺得心口有一種隱隱拉扯的鈍痛感,這是共感傅淮禮的嗎?
或許,他是真的很介意當這PLAY的一環,萬一以後不配合她解除共感就糟了。
梨初掏出手機,飛快地發了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