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原本以為,傅淮禮帶她去的地方會是什麼準備訂婚的會客廳、舞會派對現場等等,最不濟也該是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餐廳,起碼長輩們都其樂融融坐在一起。
而且這一路上,一般來說她還要遭受一些來自所謂溫家下人或閨蜜團的鄙夷眼神以及指指點點,說些類似什麼“原來就是這個狐狸精勾引的溫家未婚夫”、“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之類的話。
一切就跟向飛臨哥哥上次和傅米米訂婚那樣。
說起來挺諷刺的,一次戀愛沒談過,倒是在“搶親”上,頗有經驗。
結果,這一路上除了對她點頭哈腰禮貌問好的管家女僕,竟然沒有旁人,而且最後進的地方,竟然還是個……西式廚房?!
傅淮禮在長長的島臺旁拉了個高腳凳,示意她坐下,自己拿起圍裙給自己繫上,再從冰箱拿出一塊成色頂級的牛排,動作一氣呵成,又理所應當:
“先吃飽,不然哪來的力氣搶親?”
梨初:“……”
所以他是打算,在他們宣誓“你願意嗎我願意”的時候,她像某個爆款短劇的男主一樣衝進去,然後單手一撈將他扛在肩頭上,掂一掂,霸氣瀟灑轉身就走嗎?!
鍋裡滋出黃油香氣的一瞬間,梨初幾乎是本能地嚥了咽口水,順帶把沒說出口的吐槽也一起嚥了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問:
“別人的地盤,吃東西不合適吧?”
傅淮禮沒有抬頭,只是用夾子熟絡地把牛排夾起來封邊:
“這是我的地盤,你可以隨便吃。”
語氣裡似乎還帶著點黃油的溫度,梨初猝不及防就被燙了一下。
他的地盤?
所以,這是……傅淮禮的別墅?
她疑惑追問:
“溫小姐呢?”
背對著她的男人似乎動作一頓,再開口時語氣裡蘊了一絲不悅:
“你覺得她怎麼樣?”
梨初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本可以對傅淮禮的聯姻物件評頭論足,只是不走心地應了句:
“挺好的。”
挺好的,挺門當戶對的,最多因為您老人家長了嘴所以配您有些可惜了。
還冒著熱氣的牛排被夾到了盤子上,端上來的時候,卻伴著男人還冒著冷氣的嗓音:
“待會兒我讓孟莊上來給你看一下。”
梨初一愣:“看什麼?”
傅淮禮連圍裙都沒摘,只是拿起刀叉把剛出鍋的牛排一側,按照梨初的習慣切了幾小塊下來:
“看你需不需要喝點中藥調理一下,現在找物件不僅不需要醫生執照了,連女的也不放過了。”
梨初:“……”
“還不是因為你讓我來搶親……”她瞪了他一眼,從他手裡接過銀叉,“不然我提她做什麼。”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倒像是心情好了不少,只是輕哼了一聲:
“指望你來搶親?要是在古代,我怕是已經走完三媒六聘、被送上花轎、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了。”
“所以向來擅長自救的我,今晚沒去赴約。”
梨初一愣:
“那你剛剛跟誰跳舞?”
在和哥哥向飛臨吃飯的時候,她明明能共感到似乎被人握住手,還有把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那個姿勢,難道不是……
傅淮禮眉頭一挑,隨即抬手指了指角落的服裝模特:
“米米以前三分鐘熱度想學服裝設計,就買了放在那的,我剛嫌它礙眼,順帶搬了一下。”
梨初看著那個剛好一米七左右,抬著兩隻手的沒有臉甚至只有上半身的模特,陷入了沉思。
低啞又帶著戲謔的聲音俯在耳畔:
“怎麼,以為我和別的女人跳舞,不樂意了?”
梨初選擇低頭吃牛排:
“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要和別的女人牽手、擁抱罷了。總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畢竟,傅淮禮因為接受不了自己透過她的共感接觸男人的事情,還少嗎?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段,確實是她過於敏感、自我腦補了。
這樣持續共感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想了下,最終認真地抬起眸:
“要不這樣,我們可以籤個協議——不和其他異性牽手、擁抱、接吻、上床,直到我們共感解除的一天。”
“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能讓我哥知道我們共感的事情。”
她至今依然沒做好心理準備,讓向飛臨知道她和傅淮禮共感這件事。
傅淮禮的笑意味深長:
“哦?你是說,在你的協議約束下,我不能和其他女人牽手、擁抱、接吻、上床,然後只能和你牽手、擁抱、接吻、上床,還必須瞞著你哥哥。”
“這聽起來,怎麼那麼像——讓我給你做地下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