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垂下了眸。
雖然邊葵姨剛剛在電話裡的措辭是——[家宴]。
但畢竟,她已經不是什麼好騙的小孩子了,自然是心知肚明。這場所謂[家宴],就是強行把才剛剛見過第一面的相親,直接快進到見家長的進度。
迫不及待得,就跟後面有鞭子抽一樣。
梨初別過頭,雙手搭在方向盤上:
“工作時間內,我習慣高效完成自己該做的事情,但下了班我怎麼安排自己的時間,和你沒有關係。”
“麻煩下車,我要回去了。”
傅淮禮並沒有起身,語氣聽起來還更陰陽了:
“怎麼和我沒有關係了?今天共感你相親,明天共感你見家長。”
“可真有你的,挺速度啊!午夜節目製作人兼主播轉行做居委倡導生育率代言是吧?”
梨初甚至都想一怒之下順著話茬往下接,沒準他後天還能共感她訂婚,大後天共感試婚紗婚鞋,大大後天再……
她不喜歡做被趕上架的鴨子。
尤其還得帶著另一隻……被她強行捆綁著一起上架的鴨子。
原本在LeSecret餐廳腦補的那些惡劣畫面,這時偏偏一股腦湧現出來。
嗯,十分雪上加霜。
她本著“總得解決一個”的心態抬起了頭:
“如果這讓你覺得困擾,要不我們再試試?”
傅淮禮顯然有一瞬間的錯愕。
但很快,眸色裡的光就變了,牙齒輕輕磨咬那顆梨膏糖,聲音也變得慢吞吞的:
“試什麼?你想怎麼試?”
空氣靜得令人心驚,連風聲都變得清晰,彷彿只剩下她因為緊張而加快頻率的呼吸聲。
這種話,叫人怎麼說出口……
見她半天沒有接話,傅淮禮便一副準備起身走人的模樣:
“我不喜歡勉強,然後再做些低效率的事情,等你想清楚了再說。”
“等等!”
梨初心一橫,鼓起勇氣開啟了自己的包,利落地拆了那盒“超薄”的薄膜——
看到是三個連在一起的,她沒怎麼細想就撕了一個下來,遞過去。
熱意已經從手心一路灼燒到了耳根。
心想,她的態度,夠明顯了吧?
傅淮禮半低著頭看她,眼睫落下濃厚陰影,遮擋了眸色,似乎語調還微微上揚:
“一個就夠了?”
梨初下意識接了句:
“先睡一次,看看效果。”
“……”
空氣中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
梨初後知後覺,連忙解釋:
“我的意思是說,看看共感解除的效果,不是說其他……”
眼前的男人扔下沉沉的四個字:
“過來,吻我。”
在他直白的目光裡,梨初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有點不知所措。
她只好學著他上次的樣子,慢慢把駕駛座的座位調後,探著身子湊了過來。
傅淮禮沒作聲,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等著她貼近,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確實還有點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