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怔怔抬起頭,迎上傅淮禮微挑的眉:
“給你蓋一下肚臍眼兒,彆著涼。”
“……”
傅淮禮作出一副好心人的模樣,蹲了下來,與她視線齊平:
“那,要去我那嗎?”
她本能地搖了搖頭。
他妹妹傅米米才跟自己的哥哥退婚不久,網上又鬧開了那種事,傅家人都不知道會怎麼看她。
“我一個人住。”
好像沒有新的拒絕理由了,梨初試圖思考,但腦子裡都是漿糊。
傅淮禮卻像反悔了一樣直起了身子,一副要起身離開的模樣:
“還是算了,我怕你對我圖謀不軌。”
“你還是在這坐著吧,我讓人去給你買倆肉骨頭,要是有什麼流浪狗來叼你,你就拿肉骨頭跟它們商量,咬了肉骨頭就不能咬我嘍~”
梨初混沌的腦子裡,一時間都是流浪狗對著自己齜牙的場景,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我……我去。”
傅淮禮耐著性子等她自己說清楚:
“去哪兒?”
梨初仰著頭目光堅定一字一頓:
“去,你,那。”
男人緩緩勾起嘴角:
“那就走吧,踢著你的小正步,跟緊一點。”
好像……踢不了一點了……
她試圖起身,卻連努力睜開的眼皮都撐不住要合上,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歪向了一邊。
一隻手托住了她的腦袋。
迷濛的視線中,依稀辨認出是傅淮禮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梨初心想,自己都已經說明白了不想睡在門口,傅淮禮也答應收留自己了,他這種人,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那好像,就這麼睡過去也沒關係。
她就這樣仰頭靠在他的手掌上,另一隻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聲音低得自己都差點聽不清:
“你別丟下我。”
傅淮禮的手腕輕輕抬了抬,她已經毫無防備地枕在他的手心上睡著了,柔軟的長髮鋪滿他手心。
第二天,梨初從沉沉的睡眠中甦醒時,大腦還有些發懵。
幾縷光毫不防備地刺了進來,她禁不住抬手去擋——
隔著指縫打量四周,這是一個主色調黑白灰的房間,還有滿牆的書架。
這顯然不是她的房間,看樣子,還是個書房。
她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打底的小背心還在,但外頭,卻是胡亂地套著一件寬大的男士襯衫,連釦子都是亂別在一起的……
而自己昨天的套裙,就這樣被凌亂地被丟在這張小床的另一邊。
簡直就像是……大型事後現場……
她正試圖回憶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書桌旁原本好像在開會的男人摘下了耳機,又拉了拉身後的遮光簾,插著兜走了過來:
“醒了?”
梨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快準狠地對著那張臉用力一扯——
嘶……疼的。
共感還在。
眼前的人眸色一深:
“沒人告訴過你,想確認自己是不是做夢,應該掐自己而不是掐別人嗎?”
梨初尷尬地低下頭:
“我還以為——”
男人接話一如既往的利索:
“以為自己昨晚成功睡到我了,還順便解除共感?”
他步步逼近,梨初幾乎是本能地後縮,手一偏,好像碰到個什麼東西——
一扭頭,枕頭旁邊的包落了下來,那個沒開封的小盒子摔了出來。
傅淮禮抬手輕輕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扭了回來:
“你昨晚確實對我又親、又抱、還脫我衣服,要我別丟下你來著。”
唇角緩緩一勾,聲音倒是一本正經的:
“當然,我嚴詞拒絕了。”
“畢竟有些事,你清醒的時候,我才能做。”
梨初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尷尬地掐著身上的襯衫試圖掩飾。
這個傢伙,還挺有原則的哈……
幽幽的聲音貼在耳畔:
“萬一是因為你喝酒了,解除共感的效果不好,你還偏要賴是我時長、頻率的問題。”
梨初:“……”
萬惡的資本家還真是嚴謹又一點虧都不吃。
床忽然向下一陷。
傅淮禮抬起膝蓋抵在床邊,幾乎是半個身子壓了過來,喉結緩緩上下滾動:
“所以你現在,清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