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矯微微側了側頭。
後半夜的京城很安靜。
這邊因為繡衣封鎖,沒有巡城兵衛,連更夫都被驅趕,更鼓聲都聽不到。
但夜色又不安靜,細碎的密集的躁動似乎在遠處聚集。
衛矯收回視線,屍首邊有數個繡衣在仔細查驗,大街上也被繡衣們一寸一寸查過,不放過任何痕跡,且隨著痕跡搜查更多地方。
“都尉,屍首查完了。”一個繡衣上前說,“身上,衣料,兵器,沒有任何標記。”
衛矯掃過眼前的屍首:“死士嘛,很正常。”
他抬眼看向大街。
“竟然還值得讓人動用了這麼多死士。”
他的眼前似乎又看到那個坐在地上,渾身血的楊小姐。
她也看向他,一臉血地衝他笑,衝他伸出手。
“衛矯,你抓我走吧。”
衛矯一腳將身下的屍首踹開,踏碎面前的虛影。
“這狗東西,的確要多用些人手。”
街上腳步聲馬蹄聲雜亂接近,打破了這邊夜色的安寧,有在外警戒的繡衣疾步而來“都尉,執金吾的人來了。”
話音未落,原本密閉的繡衣兵衛外傳來粗獷的喊聲。
“衛矯,此處有命案,吾等奉命而來。”
繡衣奉旨辦案,執金吾亦是奉命專管京城治安,的確有資格過問。
衛矯擺擺手,繡衣們讓開,一隊大紅錦衣的兵衛走過來,為首的是一個一個滿臉大鬍子,身材高大幾乎要把錦衣撐破的男人。
“車濟老哥。”衛矯笑吟吟打招呼,“你還親自當差啊。”
這衛矯看起來賞心悅目,但一開口果然讓人堵心,車濟一臉糟心,張口就是老哥,怎麼老了?他比他也就大幾歲吧,還有什麼叫親自當差,說的他車濟好像翫忽職守一般。
他雖然不親自巡夜,但輪值的時候也在官衙睡覺呢。
“定安公報案了,這些禍害民眾的兇徒我們來管。”他也不敢多說,真跟衛矯吵起來,誰知道還會發什麼瘋,“衛都尉快去忙您的差事吧。”
衛矯嬉笑:“車校尉別自謙,定安公哪能指使動你,你雖然出身不是名門,但你爺爺你爹在陛下跟前的功勞可不一般。”
這小子的話總是好聽又不好聽,而且不懷好意,車濟哈哈兩聲,也不接話,擺手示意兵衛們:“快去檢視屍首。”
衛矯倒也沒有阻攔,還熱情地說:“你們來的正好,我都把屍首收整好了,你們省些麻煩。”
明明是你把巡城兵衛趕走,還戒嚴此處,京兆府都不敢過來,現在倒成了助人為樂給別人省麻煩,車濟在心裡嘀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揭破,還順著道謝,然後高聲喝斥兵衛“磨蹭什麼!還不快乾活!聽不懂人話嗎!”指桑罵槐。
衛矯笑嘻嘻似乎也聽不懂,主動告辭了。
看著這群黑雲烏壓壓在夜色中遠去,車濟鬆口氣,還真怕這小子留下不肯走。
他看著街上的屍首,沉聲擺手。
“都裝起來帶走。”
“將街上清理乾淨。”
“動作快點。”
“更夫們帶來了嗎?”
“準備敲鑼示警捉賊。”
…….……..“這姓車的,是宜春侯的人。”
一個繡衣說,回頭看了眼身後。
“都尉真說對了,這件事還真跟宜春侯也有關,直接動用了車家的人。”
衛矯撇了撇嘴,要說什麼,後方馬蹄疾響,又一隊繡衣奔來。
這是沿著痕跡四散追查的人馬。
執金吾接手了長街,但衛矯並沒有撤走自己在其他地方的核查。
“都尉,又發現了一些屍首。”為首的繡衣近前,說到這裡停頓下,“不過,屍首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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