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忙鄭重行禮,卻是道:“我家情況鄰里盡知,並不怕外傳,諸君自然都是好意,只事情頗有些麻煩,我得先弄個清楚,用不了多久,必定會有想諸位幫忙的地方,眼下……實在不知道如何道謝才是!”又對程子堅再三拜謝。
那程子堅卻是讓到一旁,忙做回禮,道:“都是大家一齊抄的,也不只我一人,況且若非宋小娘子……”
意外認得那韓礪,又得其指點,程子堅昨日就已十分激動,早想與人說,但又怕同窗聽了,一個兩個跑去找,反而招得其人厭煩自己,此時遇得宋妙,只覺實在是個十分合適分享人選,便絮絮叨叨說了事情經過,又道:“若非小娘子那羊肉饅頭,若非給小娘子借書,我如何能遇得這樣好事?”
“我才改了文章,正愁今日上門不好空手,誰成想宋小娘子竟給我把好禮都備下了!宋小攤主,你當真我的大貴人是也!”
他煞有其事的,還在文縐縐拽句子。
宋妙卻是若有所思。
她聽那韓礪所為,心中微動,便又問了幾句。
程子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得了韓礪援手,對此人當真好感十足,將其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又道:“果然世上三人成虎,外頭都傳此人不好說話,我只覺此人當行正義,頗有古燕趙慷慨之風,倒比旁的只會嘴上說話人不知好上多少!”
此時若滿分只得十分,程子堅當真要給那韓礪打上一萬分——多餘的九千九百九十分算是他私心為其死命補上的添頭。
言隨心動。
宋妙看他行狀,又知自己手中成書也靠了那韓礪指點,除卻許多學生,少不得給他也多幾分感謝。
一時兩人話別,宋妙收了攤,推車回家,等收拾好一應東西,也不著急出門採買,卻是把那新得的書給取了出來,對著目錄仔細查閱。
八十年間,《魏刑統》重訂過一回,但基本的法理邏輯卻仍然延續,調整的只是細枝末節。
宋妙先看戶婚律,復又看賊盜律,最後看雜律。
她記得宋母亡故之後,有一日宋大郎同長兄大吵過一架。
隨後,宋大郎趁著兒子去書院,帶著戶籍書偷偷溜出去了一趟,還叫女兒幫著打掩護。
原身經事太少,對父親信任太重,自然沒有多想,但宋妙來後,總覺得不對。
宋大郎過了頭七,按理當去衙門銷戶,她卻沒有著急,而是先把戶籍翻了出來。
果然,按那戶籍書,宋大郎早已就偷偷改回了原姓,也去衙門換過文書。
可惡,明明已經努力在趕了,可為什麼現在文裡還沒能吃上一口燒麥!!!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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