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塊新手帕，換掉被海風醃入味的那塊，扭頭連手帕一起整張臉埋在顧清野衣服上。她自己身上無論是香味還是什麼味道她都感覺不到了，顧清野身上清爽的皂莢味說不定能拯救一下。
顧清野肩膀夠寬，足以隔斷身後大部分視線，可阻隔不了他自己的感覺。
鹿悠悠就這麼靠在他身前，只需要收攏手臂就能把人抱在懷裡。
他不敢動，只能像鐵塔一般站著。
好像什麼話也不用說了，如果這樣能好些，那就讓她一直這麼靠著。
鹿悠悠閉著眼睛，放空腦袋，等著該死的眩暈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忽然客艙裡爆發出一個女高音。
“曹向東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要是捨不得媽就回家去，我絕不攔著你！”
鹿悠悠睜開眼，揮之不去的腥味好像被驅散了一點點，至少吵架的熱鬧讓她的注意力暫時脫離了暈和不暈的死迴圈。
她悄悄探出腦袋，顧清野不由好笑，揪起來的心也放鬆了些許。
他往左挪了一步，雙腳分開，身高矮了兩厘米，給鹿悠悠留出一條看熱鬧的縫隙。
鹿悠悠蒼白的臉上扯起一抹不自在的笑，她不是真的這麼八卦，都是為了治病！很快，熱鬧從船艙轉移到了甲板上，那個女人怒氣衝衝地出來，見這邊有人又有狗，哼了一聲跑到了另一邊。
鹿悠悠腦袋也跟著轉過去，看著她叉腰運氣。
“哇哦，好穩，羨慕。”
一聲低笑在她耳邊響起，一抬頭就看見顧清野來不及壓下的嘴角。
她不會說出來了吧？！“那個，我現在腦子不清醒，你別在意。”
“我不在意，你隨意。”
顧清野的聲音帶著莫名的愉悅。
這下好了，頭暈的感覺又被尷尬趕走了10%，可喜可賀！很快，熱鬧的另一半出現了，那個叫曹向東的年輕軍人跟了出來。
他看見了顧清野，麥色的臉變得又黑又紅。
船上晃成這樣，鹿悠悠也看出來他腮幫子比之前咬得更緊了。
嘖，這是要氣炸了呀！
曹向東聲音壓得很低：“吳寶珠，我不想和你吵，有什麼事回家再說，行嗎？”
吳寶珠轉身冷笑：“是啊，你不想吵，所有人都看著我一個人發瘋，你滿意了？”
曹向東雙手緊握，壓抑著胸口的起伏。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這麼回去不是讓爸媽擔心嗎？”
吳寶珠柳眉倒豎，又成了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樣。
“拿我爸壓我？！曹向東，你真以為我爸看重你就了不起了？！”
吳寶珠要氣死了，抬手就要捶人。
曹向東不想鬧得更難看，只能壓住她的手。
吳寶珠掙扎間揚了下頭，不偏不倚正對上看戲的鹿悠悠，還有察覺到陌生人的視線轉身回頭的顧清野。
吳寶珠一時恍了神，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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